“主子。”青玉站在顾行之的面前拱手。
顾行之将手里的信递给他,开口道:“送去叔父那里。”
青玉接过来应下。
顾行之顿了顿,又道:“去把乘风叫过来。”
待青玉离开,顾行之回身又回到书房,对沈夕念道:“你想吃什么?”
沈夕念想了想,开口问:“什么都可以吗?”
见顾行之点头,沈夕念咧开嘴笑:“要吃鱼!”
“嗯。”顾行之转身又走出房门。
乘风已经在门外候着,顾行之吩咐道:“去采买一条青鱼。”
乘风一愣,倒也没说什么,躬身应下。
沈夕念独自一个人坐在顾行之的书房里,眼前摊着书,百般无赖地将书里仅有的几页带图的书页都看完了,抬眼打量着顾行之的书房。
书房中散着淡淡的书香味,一侧立着高高的紫檀架,上面摆满了竹简和书籍。另一侧摆着一个木漆架,上面搁着一个很大的白瓷花瓶。花瓶里插着几颗独枝海棠。
她面前的木案也是紫檀制的,上面放着文房四宝,刚刚顾行之坐的地方处还有一叠宣纸,被一盏赤金的小麒麟兽压着。
木案的侧面,也就是她的面前摆着一个乳白色的瓷瓶,里面同样插着几颗红艳艳的海棠。
沈夕念站起身走到那处紫檀架子前,抬手轻轻地点着里面摆得整整齐齐的书籍。
这里面的书在沈夕念看来都如出一辙无趣的紧。
忽然沈夕念的眼神盯住,她在书架的最边上,看到了一本名为《挂枝》的书。
沈夕念有些好奇,看似这名字与那些史记策论貌似有些不同。
拿起这本书翻开一看,里面的内容让她面红耳赤。
用书挡在眼睛下面,偷偷把房门打开一个小缝,见外面空无一人,后坐回自己的小凳子上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约么过了一个时辰,顾行之推开书房的门。
沈夕念飞快的把手里的书藏到那本《千史通鉴》的下面。
顾行之淡淡扫了一眼那随意摊开在案子上的书,开口道:“出来用膳。”
沈夕念双臂都挡在那上面,侧着身子问:“那我要是出去,不就会被其他人看见了吗?”
顾行之顿了一下,回身又出了房门。
沈夕念在心里松了口气,赶紧把那本《挂枝》抽了出来,左右看了看,把它藏进顾行之座下的软垫里。
只是一会儿,顾行之就亲自端着盛鱼的碟子走进来,放在他还未收起来的砚台旁。
沈夕念跳起来道:“你怎么把膳食端到书房来了!”
顾行之直起身子看着她不语。虽是他神色淡淡,也没在其中瞧见不愿,可沈夕念依旧从他的神情中读出了些意味:你到底想怎样。
沈夕念摸了摸鼻子,小声说:“鱼乃腥膳之物,书纸上若是染了便不太好。”又偷偷看了眼立在那的男人,声音又渐小:“可能还会影响仕途……”
顾行之把案子上的笔墨纸砚都收到一起,放在一旁的木漆面上,替沈夕念拿了盏瓷碟放在她面前,道:“我不需要仕途。”
沈夕念手指轻叩瓷碟,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确实,你才二十岁就已经官居四品,确实不需要。”
又稍稍地抬眼暼了一下面前的人,想起她刚刚看的那本书,心想:这小公子看起来如此正经却也会自己在屋子看那种书,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顾行之捻了一块鱼肚子上面的鱼肉夹到沈夕念的碟子里,道:“凉了便不好吃了。”
沈夕念低头看着碟子里的鱼肉,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儿。
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明明是她先在茶间里把这人调戏了一番,主动权应该在她的手里,怎么现在感觉反而是她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沈夕念用筷子在那洁白的鱼肉上面戳啊戳,顾行之垂眸道:“怎么了?”
沈夕念愤愤地看他,开口:“顾公子难道没听过一句话?男女授受不亲。”
“今日我一来你便唐突地抱我,现在又不用公筷给我夹鱼,顾公子是不是太无礼了些?”
顾行之也放下筷子,沉默了半响。后又如下定了决心一般,眼神清明地望着她,一字一句道:“我本是体贴你生了病还记忆有损,才一直如此迁就你。可现在看来,你确实彻底将我忘了。”
沈夕念被这人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搞的一愣。
顾行之又道:“你可知你我早已两情相悦,一个月前就已经私定了终身。”
沈夕念如遭雷击。
顾行之顿了顿,好似深受打击一般道:“我父母本都已经备好了礼准备上门提亲,可你却一场大病彻底将我忘了个干净。”
沈夕念张了张嘴,没出声。
顾行之的眸子看着她的袖口,又道:“刚才我给你的海棠纹玉佩,是我们之间的定情之物,因为你从小便喜欢海棠,还在你自己的院子里种了一颗海棠树,每天早上一起床就能透过窗子看到。”
“哎你先等等。”沈夕念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