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巍笑笑没有说话。
两人又静坐了好一会儿，期间阿雨过来替沈夕念准备了两次糕点。
李巍说着一些闲话，还有?一些在战场上遇到的趣事。
说是趣事不?过是李巍自己认为的。在沈夕念看来他讲的这些堪称无聊，还没有她屋子里的那些话本子来的有?趣。
看得出李巍不?太会讲故事，语气有?些干巴巴。沈夕念也没有打断他，他在那里说着她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口中的糕点就没停过。
突然想起她之前在茶间，逼着顾行之听了一整段的《牡丹亭》。
当时他好像还挺生气，沉着脸叫人家退了下去。然后怎么样了？哦对，然后他把她抵在木案上，大手磨蹭着她的腰，压迫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夕念胸膛中顿时升起一股燥气，抬手用手背碰了碰脸颊，触感温热。
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接着伸手去抓糕点。
两盘的糕点下肚，一壶茶水也跟着进?了肚子，沈夕念感觉胃里有?涨涨的，这才停下。
这边李巍也刚好讲完，沈夕念十分配合地微微一笑。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李巍起身向沈夕念拱手作揖：“那在下便先行告退，望沈小姐保重身体。”
沈夕念起身还礼，礼貌地将他送到门口。
李巍前脚迈出扶香院的门，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沈夕念，道：“今日在下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望沈小姐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将李巍送走，沈夕念回到屋里，桌子上还摆着没有用完的早膳。
阿雨快步过去将它们放在木盘上，“奴婢去给您热热。”
“不?用了，刚才两盘的糕点我已经吃饱了。”
阿雨笑了一声，“是，小姐。”端着碟子走了出去。
沈夕念坐下来，心?想，终于可以清静了。
***
“督主，人醒了。”
高?大的暗色厅房院门紧锁，石砖冰冷，里里外外透着生人勿近的意味。
屋内，厚重的帘子挡在窗前，将阳光隔绝在外。屋子里没有烛火，只有一点零星的火光在炭盆中发出噼啪的声响，将这间屋子显得格外的阴冷。
“你先?退下。”
那人低头，快速退出房门。
曹亮抬脚走到床前，床榻上躺着一个干瘦的男子。衣服上沾着血迹，右手的小手指上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
男子感觉到有人走进?，睁开眼睛。
看到来人后，瞬间瞳孔放大，脸上露出浓重的憎恶，声嘶力竭道：“你来干什么！滚开！”
像是力气太大牵动了伤口，男子的身子一颤，哆哆嗦嗦地看向自己的右手。
白色的纱布自内而外浸染出红色，整条手臂麻木没有?直觉。
神情变得更加的凶狠憎恨，嗓音沙哑却又不竭余力?地大声朝他嘶吼：“我的手废了，手废了……你去杀了他们！”
“都是因为你，那些人说都是因为你才对我这样的。”
“曹亮你给我杀了他们，再把他们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切掉，为我报仇！”
曹亮站在他的窗前冷眼看着他，直到躺在床上的那人胸膛起起伏伏，嗓子干涩喊不?出话来的时候，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说够了？”
床上的人满面怒容地回望，胸腔剧烈地喘着气，恨恨地瞪着他。
“给我办一件事。”
男子瞬间狂躁，扯着已经说不说什么话的嗓子拼命地大喊：“你还是不是人！我都这样了你还要给你去处理那些肮脏的事，我是你亲弟弟！”声音难听至极，“咳咳咳……”男人开始剧烈的咳嗽，完好的左手捂着喉咙的位置，嘴里蔓延出丝丝铁锈味。
曹亮见怪不怪，平静地望着他，“我当然知道你是我的亲弟弟，作为你的兄长，你遭受这样的事情我很难过，也一定会给你报仇。”
“不?过你也长大了，不?能什么事都依靠哥哥。我叫你办的事也是你自己的事。”
“七日后宫中会有?盛宴，邀请所有?京城中五品以上官员的亲眷前去。到时候沈廷威的女儿必然也会去。”
“你不?是想知道害你失去手指的人是谁吗？我现在就告诉你。顾廷的儿子顾行之，那天亲自割去你小手指的人就是他的贴身侍卫。而沈家的小姐正是他的未婚妻。”
“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床上的男子眼中迸发出阴鸷的光，咬着牙从口中吐出嘶哑的声音：“顾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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