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周纹突然觉得冷风森森阴气逼人,不由心头一阵急跳,三伏天下居然出了一身白毛汗。
傅昭冷哼了一声,这句话是周纹上?辈子常挂在嘴边的,自己听了无数次,如今,原封不动还给她!
周纹不甘心就此认输,“你此时尽管得意,可麻雀就是麻雀,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总有一天……”她本想说叫你死在我手里?,可瞥见一直默立的孟嬷嬷,话未出口便改了,“让大家知道,你根本配不上?洛郎。”
“有空想这些,还不如担心你自己,你眼里除了我家爷就没别的吗?先看看周遭吧。”
周纹茫然四顾,但见不远处贵妇贵女三五成群,指指戳戳,时而窃窃私语,时而用手帕子捂着?嘴格儿格儿地笑。还有一些明目张胆指指戳戳,眼神一个劲儿往她身上?瞟。
周纹脸色立时变得雪白,耳朵嗡嗡乱响,若不是绿芳扶着,只怕就要昏倒过去。她知道,因“京城第一美”的名头,不少人暗地里嫉妒她,早恨不得把自己踢下去,只是自己做事妥帖周全,她们揪不出错。
今天这一场,就有几个不怀好意的人在,她们肯定不会说自己好话,以讹传讹,最?后还不定?传成什么样,不行,自己不能叫人笑话了去!
转移人们注意力最?好的方法,就是制造一出更大的丑闻。
周纹阴毒地盯视着?傅昭远去的背影,恶狠狠冷笑道:“好好享受吧,只怕没有下一个赏花宴可让你玩乐了。”
甬道月洞门后,早有一个穿戴不俗的国公府丫鬟侍立,见傅昭三人过来,忙屈膝问安:“可是洛夫人?我家夫人吩咐奴婢给您带路,不巧奴婢内急,耽搁了会儿来晚了,给您赔罪,您可千万别见怪。”
其实她早就来了,这是刚刚那情形不便出现而已。傅昭也明白,因笑道:“姐姐哪里的话,我也是刚到,你来得恰恰好。”
那丫鬟了然一笑,遂引傅昭向内走去。
穿过月洞门,两旁是一人多高的花墙,中间是一条细石甬道,走了一射之地,绕过凉亭假山,顿觉豁然开朗。
一大片荷塘,有二三十亩大,满塘倩影摇曳,清香沁人,茫茫碧波中,凉风带着?水气吹过,虽是盛暑,也凉爽得好似初秋。
女眷皆安置在岸边的听雨楼,一楼已坐了不少人,满满当当的,见傅昭进来,因是生面孔,纷纷投以或好奇、或审视、或迷惑的目光。
傅昭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但面上还是泰然自若,不躲不避,任由她们打量。
小丫鬟请她在临窗位置稍坐,自去上?楼不提,不到一盏茶功夫又下来,笑吟吟道:“老祖宗请夫人上楼见面。”
满屋子一阵浅浅的惊呼声,在余者艳羡的目光中,傅昭随小丫鬟上?了二楼。
楼上人也不少,珠摇翠晃、佩环叮当,傅昭是一个也不认识,怔楞间,只见正中众人簇拥着的一位穿着棕色蟒纹比甲,满头银发的老妇人笑道:“这是桦哥儿媳妇吧。”
孟嬷嬷在旁悄声提醒,“是章老夫人,行大礼。”
傅昭忙上?前行礼,刚才的小丫鬟极有眼色,早拿了蒲团在旁,见状赶紧放在傅昭脚边。
章老夫人迭声叫起,又拉傅昭坐在身侧,仔细看了看,扭脸对众人说:“去年我就说桦哥儿是有后福的人,你们看我可有说错?”
国公夫人郑氏笑道:“老祖宗的话从没错的,您瞧瞧,有这么个标致的人物做媳妇,那个冷面王可不是福气大!”
傅昭今天穿了蕉黄地儿白牡丹印花交领长袄,黄色挑人,偏生傅昭调理得甚好,气色红润,白里透红,愈发衬得她肤腻如脂,眉目如画,水灵灵的如同画上走下来的天仙女。
傅昭微微有些害羞,笑着?说:“我哪有那么好,是老祖宗疼我。”
她不讲究“笑不露齿”那一套,一笑嘴就咧得很大,也正因如此,她的笑容显得分外自然纯真。
章老夫人看的人多了,最?爱不做作的,当下对傅昭真心喜爱几分,拉着?手问她多大了、家是哪里的,得知她是三月三的生日,拍手笑道:“这可巧了!”
三月三上?巳节,傅昭以为她说的是这个,不想郑氏一脸诧异地看着?她,眼中竟有几分莫名的情绪。
章老夫人叹道:“这就是缘分啊,二丫头走的时候,直说自己会回来,你看,这不就是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钟平”和“雨羽”的营养液~~~
亲爱的大可爱们,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