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便把平日里洛桦如何对待岳父岳母的情况细细说了一遍,“傅家人对洛桦有恩,他虽睚眦必报,但也是有恩报恩的人。只因念着与靖王那点情分,他宁可得罪陛下?也要给靖王平反……陛下?细想,这样?的人会不顾恩人的性命作乱吗?”
隆庆帝其实?也明白,自从北羌大?举进犯,自己已是从主动变为了被动,尤其是让洛桦重?掌兵权后,事态就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奔腾而去。
他心胸狭隘,却不是糊涂蛋,思忖了半日,权衡之下?终是咬牙同?意。
得知傅昭要去西北,杜氏自是不舍女儿外孙女去塞外喝风吃沙,难过得直流眼?泪。
傅昭劝慰半天,“宁夏素有塞上江南之称,十?分富饶,我受不了罪!再说我和?洛桦总这么分着,如果有别的女人往他身上扑怎么办?他那模样?有多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呢!”
傅二姐不由翻个白眼?:这话骗鬼吧,你男人长得是好,可也瘆人,那冷冰冰的眼?神瞥过来,直接能把人吓退三百尺!
杜氏却信以为真,害怕姑爷真被狐狸精勾走了,当即眼?泪一抹,催着傅昭尽快启程。
傅昭哭笑不得,想想还有洛家婆母,便去问问她有什么话或东西捎给洛桦。
王氏没给儿子?准备任何东西,她只关心一件事——这比安国侯府大?几倍的宅子?还能不能住?
傅昭安慰道这是先皇所赐,洛桦又是有目共睹的功臣,当今不会随随便便收回去的。
王氏一听?喜笑颜开,有房子?有产业,有儿子?供给花销,还不用去西北受苦,上无公婆压迫,下?无儿媳克制,自是遂了她的心愿。
傅昭看着她由内而外洋溢出的喜悦,禁不住头皮一阵阵发麻,暗地叮嘱自家老娘务必把婆母给看好了,千万别让她生事。
杜氏撸起袖子?,按捺不住兴奋雀跃,拍着胸脯好一通保证。
安排好家中诸般事务,八月初五,傅昭抱着熹儿,终于踏上了西去的道路。
时已立秋,京城还是炎炎夏日,但塞外天高气冷,越往西走越是凉爽。
一路向西,因心中有了盼头,傅昭倒不觉得路途艰辛。
茫茫大?地,草树连绵,一阵风吹来,云动树摇,万草如波浪般滚动。放眼?望去天高地广,京城的闭塞、狭隘之感一扫而空,但觉心胸开阔,说不出的畅快。
熹儿初次见此番风光,兴奋得小腿乱蹬,拍着小手咯咯笑个不停。
孟嬷嬷怕孩子?吹风受凉,不顾熹儿拼命扭着身子?抗议,硬是把她塞回马车里抱着。
熹儿忽然啊啊大?叫起来。
傅昭似有所感,挑开车帘向外一探,刹那间眼?泪就涌了出来。
不远处山丘上有一人一骑,似是等了很久。
他骑于马上,一袭红衣,身着长札甲,没有戴头盔,墨色长发简简单单束在脑后,随风飞舞,显出其个性的不羁和?无束。
莫名让人心悸的冷峻的面孔,令人退避三舍的狠戾的眼?神,但在看到?傅昭的那一刻,他整个人似乎都?卸下?了坚硬冰冷的盔甲,咧开嘴大?笑着,“阿昭——!”
广袤无垠的苍穹下?,西沉的落日如同?一团炙热燃烧的火焰,给西面的天空染上温暖的绯色。
他披着一层光芒,如落霞一般的瑰丽,从天际奔向她。
他的脸掩映在光芒中,看不清楚,唯有身上的味道,熟悉的,冷冽中带着清香的味道。
傅昭紧紧抱住他,拼命仰起头去看他。
晚霞似火般燃烧,他背后仍旧是如火海般的血红。
墨色长发被风撩得四散开来,露出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
干干净净的,脸上没有血污,眸子?里满是欢喜,充满融融春意的眼?神,流淌出来的爱意让人看一眼?就要醉倒。
是他!
?世的噩梦终消失于虚无。
傅昭笑了,轻轻说:“我的战神大?人,终于寻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奇幻追妻火葬场已开《死后我修无情道飞升了》,古言预收《不孝女重生了》,戳专栏可见,求收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