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泠穿的是藕粉色的长裙,自然还是配白色的这套好。
她先把内裤穿上,这才脱去长裙来穿胸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重新穿回长裙的时候,后背的拉链却勾住了她乱糟糟的头发,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扭着胳膊试图将她倒霉催的头发救出来,却不想越缠越紧,以至于她整个脖子都要向后扭着才能不让自己遭受扯头皮的痛苦。
不得已,她咬咬牙喊了一声:“你有空吗,过来帮我一下。”
男人正在门外点触手环记录着什么,听到声音后并没有立马进来,而是问道:“你确定要我现在立刻马上进去?穿好了吗?”
“差不多好了,就是……勾头发了。”她的声音有点弱,这种事太丢人了,她也嚣张不起来。
总不能说老娘头发勾了,滚进来帮忙!有病才这样,她还不想死。
她本能的示弱让炎妄心情大好,他大步流星地走近,一看这笨女人居然保持着这么一个别扭的姿势,顿时啼笑皆非:“你这女人,让我说你什么,这种动作都能扭出来!”
夜未泠咬着嘴唇,嘶了一声:“轻……轻点,头皮要扯掉了。”
“我已经很轻了,算了我拍张照片你看看吧。”炎妄说话间已经拍好了照片,左手手腕贴到夜未泠面前,“喏。”
夜未泠一看,心顿时凉了半截:“这还能弄出来吗?怕不是要把头发剪了才行。”
“这么好看的头发,剪了做什么?你等我一下。”男人说着伸手一招,手心瞬间多了把剪刀,“别乱动,我给你把衣服剪了。”
夜未泠身体一僵,真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应下。
男人嗤笑一声,因为距离过近,以至于这一声轻笑直直钻进她的耳朵:“怎么?怕我看你?”
对啊!知道还问,真是的!
耳朵好痒,夜未泠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真操蛋,头皮又被扯到了,呼——
她急忙把脖子扭过去,后背紧绷,低头看向地面,视线里是一双劲瘦宽长的大脚,肌腱韧带清晰可见,两根大脚趾上各长了一根汗毛,又黑又长,让人看了忍不住手痒想给他拔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再次响起男人的声音:“拽着领口,剪断拉链也只是露出一点后背,没事的。”
好有道理,后背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再拒绝就是她不识好歹了,只得双手死死攥着领口,脖子再扭过去一点,以免再被拽痛了。
男人的手从她眼前划过,骨节分明,十指修长,倒是个弹钢琴的好料子,不像她,手那么小,音符一多就摁不过来了。
“用不着屏气,没事的不会刺到你皮肤的。”女人紧张不安的样子,落在炎妄的眼里,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鹿,不安,惶恐,却又非要打肿脸充胖子,一声不喊一声不叫的。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小声提醒了一句,“夜小姐,在外面的时候我不就跟你说过了,王子殿下,他不吃人。”
啊,是啊,是有这么一句,咦?
“你就是那个鸭舌帽?”夜未泠终于记起来了,鸭舌帽的帽檐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一小截鼻梁和一张微微上扬的薄唇。
她把脖子再扭过去一点,盯着男人的嘴唇看了又看,糟了,还是真是他!
她是有多神经大条,居然到现在才注意到这些相似之处吗?
“其实也不怪你,毕竟你那会心不在焉的,看都懒得看我一眼嘛。”炎妄很小心,剪刀已经挑破了拉链旁边的布料,手一握,开剪。
不到一分钟,夜未泠的头皮就猛地一松,她终于不用再保持这个别扭的姿势了!
她转过身来,认真看着面前这个似笑非笑的男人:“谢……谢谢你!”
“现在才说谢谢,未免有点太没良心了!”炎妄把剪刀往空中一抛,剪刀瞬间消失,另一只手随时准备松开,“自己再去衣柜那里扫一套衣服出来吧,其实款式颜色都可以自选的,用你的意念,多试试就会了。”
手松开,裙子后背便垮了下去,露出女人性感的肩胛骨以及好看的腰线。
炎妄避无可避地扫了一眼,眸子里像是划过两道流星。别过脸,他转身往外去:“动作快点,有个事情跟你商量一下。”
夜未泠哦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所谓的现在才说谢谢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还在别的地方帮过她?
她站在衣柜里的时候,忍不住开始从早晨醒来后的一点一滴开始回忆,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等她换上一身鹅黄色的晚礼裙,踩着一双同色系的高跟凉鞋走了过来,才发现男人也已经换了一双皮鞋,擦得油光锃亮的,配上衬衫西裤,像是要出席什么隆重的宴会似的。
唯一违和的地方就是那一头长发,简直比她的还浓密黑长。都长到腰那里了,大夏天的也不嫌热。
男人伸出右手,左手贴在胸前,嘴唇上扬,展现给她一个极其漂亮的微笑:“夜小姐,虽然打分器自作主张替我选择了你,但我还是想问一句——我可以正式追求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