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墨静候在原地,却见君清婉听到他的话后,瞬间脸色惨白,黛眉深锁,一副神思恍惚的模样。
冷墨眼中有疑惑一闪而过,很快神色又恢复如常,开口道:“南王妃是否身体不适?不如请大夫来看看吧?”
君清婉深吸一口气,再看向冷墨时,内心已经平静下来,脸上也换上略带歉意的微笑:“我没事,只是不知道你这么快就来了,招呼不周,真是不好意思。”
“南王妃客气了,”冷墨有点意外,淡淡道,“属下是奉旨来保护南王妃,并非是南王府的客人,又怎敢劳烦南王妃招呼属下?”
一个时辰前,他接到君子衿的密旨,密旨中称,近日有朝臣上奏弹劾南王,声称南王有谋反之心。
因此,君子衿特地将他调职,封为南王妃的贴身侍卫。
表面上,他是贴身侍卫;但实际上,君子衿命他暗中监督南王,随时留意南王的动静,一旦发现他有谋反的蛛丝马迹,务必立刻回禀。
他不知道君子衿是否真的相信了他和冷将军,是否真的打算对他委以重任,但是有一点他知道,无论他有多么渴望复仇,他也必须忍耐,不急不躁,静候良机。
既然君子衿命他来监视南王,收集其谋反的证据,那么他就顺水推舟,就算南王没有谋反之心,他也会制造一些莫须有的证据,令南王和君子衿兄弟反目。
然后,他会设法煽动南王造反,让南王和君子衿鹬蚌相争,而他坐收渔翁之利……
“话可不能那样说,”君清婉微微一笑,“你远道而来,我起码应该准备一桌好酒好菜,为你接风洗尘才对。”
说罢,转向身旁的玉琴道:“快给冷公子上茶,再吩咐膳房准备一桌好菜。”
玉琴躬身应诺,顷刻间端来一盏热腾腾的香茶。
冷墨一边品茶,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君清婉。
只见她年约十五、六岁,容貌娇媚,身着一袭云白丝绸罗裙,外罩如烟薄纱,盈盈一握的纤腰上,系着一条华丽腰带。
这腰带银色底镶嵌精美宝石,看似与寻常腰带没什么不同,但冷墨仅一眼就看出,这腰带其实是一把软剑,危机时可以抽出来防身。
见冷墨一言不发,君清婉便笑着打开话匣子:“你来见我之前,去拜见南王没有?”
冷墨面无表情,道:“回南王妃,属下已经拜见过南王。”
“是吗?那我就不必带你去南王那里了,”君清婉若有所思道,“这样吧,等会儿我带你到南王府里逛一逛,熟悉一下周边环境,若是将来遇到紧急情况,你也能轻车熟路地带我逃离危险。”
“好,有劳南王妃。”冷墨满口答应。
君清婉端起青花瓷茶盏,放至唇边轻抿一口茶,慢条斯理道:“冷墨,你可知道,大皇兄为何派你来做我的贴身侍卫?”
冷墨事先已想好说辞,此时神情从容不迫,道:“因为皇上与南王妃兄妹情深,得知方侧妃出事后,皇上便命属下前来保护南王妃,以防万一。”
君清婉故作惋惜,道:“你也知道方侧妃和傻子通奸的丑事?唉,依我看,方侧妃肯定是冤枉的,就算她要红杏出墙,也不会看中一个傻子呀!所以说,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陷害方侧妃,你说呢?”
冷墨一愣,神色复杂道:“属下也是这样认为,但……南王并不相信方侧妃的清白。”
君清婉轻叹一声,道:“不管南王态度如何,总之我相信害人终害己,那些想陷害别人的小人,总有一天会得到报应、不得好死,你说对吗?”
说到这里,她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冷墨,那双晶亮的水眸,在夕阳余晖中熠熠生辉,就好像出鞘的宝剑,暗含凌厉锋芒。
听出君清婉的话外音,冷墨心里一紧,在这一瞬间,他甚至有种错觉,觉得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经被她看穿,甚至连自己和方侧妃的盟友关系,她也一清二楚。
然而,尽管心里惊讶,冷墨面上仍是平静无波,笑着附和道:“南王妃说得极是,害人终害己。”
闲聊一会儿后,君清婉便带着冷墨参观南王府,熟悉环境。
南王府占地广阔,气派非凡。君清婉和冷墨在府内绕了一圈,途经亭台楼阁,雕栏玉砌,假山流水……
一路走,君清婉一路向冷墨讲解各处景致和建筑,而冷墨进入南王府本就别有用心,此时无需君清婉提醒,他就将周遭景致默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