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米,爸爸有事要忙,刚好俏俏姐姐也?休息,你先跟着俏俏姐姐,等下妈妈到了,我让妈妈上来找你。”司景安蹲在地上,耐心地哄着女儿。
小爱米点点头:“好,爸爸你去吧。”
司景安把爱米交给凌俏:“俏俏,先帮我看一会儿。”
“好。”凌俏爽快答应。
苏妤柔两年前后司景安结婚,婚后不久就有了孩子,现在,小爱米两岁了。
“跟姐姐走吧。”凌俏声音甜软,伸手去牵爱米。爱米今天第一次见凌俏,她很喜欢这个漂亮姐姐,非常信任地把手给凌俏。
爱米是想上来睡觉的,忍着困意和凌俏说了一会儿话,现在坐在沙发上脑袋只往下掉。凌俏捏了捏她胖嘟嘟的小脸,柔柔的声音问:“爱米是要睡觉觉吗?”
“嗯。”爱米点头,眼睛闭上,感觉都睁不开了。
“好,”凌俏帮她把鞋子脱了,抱到一边的床上去,又给她盖上被子,可小爱米眼睛睁开了,滴溜溜地看着她。“怎么了?”
“姐姐,我觉得你和我妈妈好像啊,”童言无忌,小小的爱米只是真的觉得像而已。
凌俏嘴角漾开微笑,只敷衍地说:“是吗。”
“是啊是啊,”爱米小小的身子往床边挪了挪,“姐姐,你可以唱儿歌哄我睡觉吗?我每次睡觉妈妈都会唱儿歌哄我的。”
凌俏看着爱米单纯天真的小脸,眼里露出半分讥诮:“你妈妈这么爱你呀?”
“当然啦,我妈妈说,这个世界上她最爱我了,而?且只爱我一个!”爱米炫耀地说道。
凌俏不说话了,微微弯下腰去,一边用手轻轻拍着爱米后背安抚,一边用轻软甜蜜的嗓音唱歌哄,“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小爱米刚睡一会儿,苏妤柔闯进来,大步走到凌俏面前,女人气势汹汹的,凌俏怕吵醒刚睡下的爱米,起身说:“有什么话……”
“你要干什么?休想伤害我的女儿。”苏妤柔打断凌俏的话,不分青红皂白抬手就是一巴掌。
凌俏抬手接住,冷厉如刀的目光跟她对视,片刻,她冷声道:“我也?是你的女儿。”
这三?年,苏妤柔不仅没从凌俏身上得到半点好处,还被抢了资源,被雪藏。眼前这个少女,毫无演技,可却成了新晋三?金影后,她辛苦十年奋斗来的,竟让她如此践踏。
苏妤柔大吼:“你不是!”
这一吼,爱米醒了,哇哇直哭。
苏妤柔挣开凌俏的手,坐到床边俯下身,温柔地把爱米抱进怀里,轻声哄她:“爱米乖,没事了,有妈妈在,谁也?不会欺负你伤害你。”
凌俏站在一边冷冷看着,心脏像是被捏紧,狠狠窒息。她强忍泪意,可还是哭腔微颤:“二十三?年了,你有后悔过吗?哪怕一天,一个小时,一分一秒,一个念头。”
苏妤柔吝啬到一眼都不舍看凌俏,满心满眼都是怀里的小女儿:“没有,从来没有。”
心尖儿一阵强烈的刺痛后,眼泪夺眶而出,凌俏抬手迅速抹掉,“好,我知道了。”她转身走出房间。
苏妤柔盯着门口,等人走远了她才问:“爱米,刚才你和,和那个姐姐都说了什么?”
爱米想了一下,“我说妈妈很爱我,世界上最?爱我,我还说每次睡觉妈妈都要唱儿歌哄我。”爱米抱住苏妤柔手臂,软软糯糯的撒娇:“刚刚姐姐也?唱歌哄我睡觉呢,唱的是虫儿飞,妈妈以后也唱虫儿飞给爱米听好不好?”
“好,只要是爱米喜欢的,妈妈都答应你。”
“妈妈,我爱你。”
“妈妈也?爱你。”
……
凌俏站在洗手间镜子前,里面的人脸颊上两行清泪,她抬手擦掉,之后就没再流。她终于得到了一直想要的答案。
够了。
补了点粉,凌俏重新下楼。
她实在太累了,只想回自己订的酒店休息,找了一圈她也没见江月,她低着头给江月发微信,说自己先回去,发完,她把手机放进手包,转身出门。
“嘶。”她手腕骨撞到什么坚硬的东西,紧接着,砰的一声响,酒杯碎在地上,酒液四溅。而?身前,男人胸口湿了一片。
凌俏抬起头。
男人轮廓深邃,眉目英挺,正半敛着眼眸看自己。
周围的人被这一声响吸引目光,男人身旁穿礼服的美丽女伴开口:“你怎么回事儿啊,还不给贺总道歉!”女人语气很不好,拿出纸巾帮男人擦衣服。
凌俏没搭理女人,微抬下巴,直直地看着贺今寒,“你要我给你道歉吗?”
一个小明星,撞到资本大佬,泼了人家一身的酒,虽说是无意的,但是也应该道歉。再看凌俏,那下巴扬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占理呢!传闻这位贺总,是个儒雅随和的人,肯定不会当众教训人,更不会记仇,背地里封杀这位新晋影后。
其他的女艺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开始叽叽喳喳小声讨论,等着看好戏。
这个庆功宴的主人家是司景安,贺今寒也?是他费了好大的力才邀请来的,出了事情他第一个上前,他一边给贺今寒赔笑,一边私下用手拉凌俏一把:“俏俏,快给贺总陪个不是,贺总啊,俏俏这也?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
司景安其实两边都不好得罪,贺今寒不用说,得罪不起,凌俏呢,背后有一位不知名大佬捧着。
江月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劲儿的给凌俏使眼色,“俏俏,道歉啊,道歉。”
凌俏压根儿不理他们,只一双眼盯着贺今寒,贺今寒也?没有看其他人。人群纷扰中,他们安静对视,只是凌俏眼神较着劲儿,贺今寒就很平静,甚至可以说疏离,冷漠,像是在看陌生人。
“你要我道歉吗?”凌俏声音发紧,鼓足气势再问一遍。
贺今寒挑挑眉,不想再跟她僵持下去,眼神里噙着笑,有些玩味,“嗯,道吧,我听着。”
凌俏崩起来的气势瞬间蔫儿下去,三?年过去了,时间会改变一切,沧海变桑田,海枯到石烂,而?她终究不再是他的偏心,他也?不会再宠着她,让着她。
他一身黑色高定?西服,浑身透着禁欲的清冷,凌俏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她难受,盯着他的眼睛渐渐发红,沁满水光,垂眸的一瞬间,一颗豆大的眼泪滑落脸颊,哽咽一声,凌俏含着哭腔的嗓音说:“对不起。”
不想他看到自己伤心狼狈的样子,说完,凌俏拎着礼服裙摆,转身就跑。高跟鞋硌脚,她直接把鞋子蹬掉,光脚跑。
江月追出去,顺手捡起小祖宗蹬掉的鞋。
保姆车上,江月没好脸色,“你干什么呀,我就问你你在干什么?他是谁呀,你怎么那么大的脸,还问人家要不要你道歉!”江月恨铁不成钢,双手环臂往椅背上一倒,眼睛闭上:“得罪了贺今寒,你就等着被封杀吧!”
凌俏早就哭成了泪人儿,从膝盖里抬起一张水光潋滟的小脸,抽抽噎噎地说:“他要敢封杀我,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刚才不是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吗?现在知道错了,知道哭了,没用,你要哭你也?应该到贺今寒面前去哭,说不定?看你可怜,同情你,不跟你计较。”
“我才不要到他面前哭,要哭也是他哭!”凌俏小声嘟囔。
她又想起贺今寒在她面前眼眶通红,哭的样子,两次还是三次呢?她说那些伤人心的话,他就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