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点我还问过老师,老师说你身体里有些健康隐患所以才?会导致这个结果,但是他不太擅长那个方面,而且毕竟你受过那么?重的伤,他担心你身体承受不了更?多?治疗,所以不敢贸然插手,怕让你冒险。说要等你一切状况稳定下来再作打算。”
说完,他摊了摊手,“就是这样?。”
尽管邵老爷子跟米勒说的时候,一直用病症来解释,但是这些话听在知情的楚斯和萨厄·杨耳里,很快就能拼凑出?当初的真相?来——
楚斯半边身体毁损,正常的肢体移植不适用,转到邵老爷子手里经受更?细致的机械适应检查时,老爷子发现了他脑中的专用芯片。从芯片或者?报告的反馈中,老爷子也?许大致猜到了芯片跟时间实验有关,但是无法摸清更?具体的情况。所以他不敢贸然对芯片做什么?,怕伤害到楚斯,只能在保证楚斯好好活着的前提下,再从长计议。
但是也?许老爷子从接触的军部人士那里听到了一丝风声,觉察到楚斯对于时间实验团队的吸引力,于是他选择守口如瓶,甚至担忧自己在不受控的时候泄露信息,在被追踪的关头干脆把记忆做了切割。
说白?了,还是对小辈的一种无声保护。
米勒的话和发光的金属探测片同?时放在面前,但凡理性分析一下,就能得出?这个结果。
而楚斯恰恰又是惯来都理性的人,即便事情落到自己头上,他也?不可能纯粹因为感性上的难以接受而选择无视现实。
萨厄·杨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出?声道:“米勒医生是么??你需不需要去吃点正餐犒劳一下被冻了这么?久的味蕾,餐厅那边应该正热闹着。”
米勒先是愣了一下,转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道:“那是自然的,光是营养液可太对不起自己了,我去转转,长官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楚斯点了点头,也?跟着站起身,“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太空监狱,餐厅那边正在用餐的人里可能会有一些你觉得面熟的人,不过不用太惊讶,目前都是同?伙。”
米勒:“……比如哪些面熟的人?”
楚斯道:“比如在某些通缉令上见过的面孔。”
米勒:“????”
刚醒来的年轻医生感觉自己睁眼的时机有点感人,不过既然都说是同?伙了,那也?没必要拘谨,于是米勒想了想道:“那我先去认识认识同?伙。”
说完他点了点头径自出?了医疗舱,还非常贴心地从外面把门给带上了。
门一关,楚斯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就被倾身过来的萨厄·杨抱住了。
不是以往那种带着挑衅或是挑·逗的抱,而是带着点儿安抚的性质,像是在哄一只被惊住的猫。楚斯当然能分辨出?这种怀抱的意味,有一点哭笑?不得。但又不得不承认,在被萨厄·杨的气息填满包围的瞬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倏然沉落下来。
“我就是觉得有点……难以置信。”楚斯下巴压在萨厄·杨的肩膀上,“但还不至于到需要哄的地步。”
“我也?只是突然想抱你一下,没有哄的意思?。”萨厄·杨的语气依然很懒,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也?真是因为如此,才?让楚斯觉得这似乎也?不算什么?事,不过是突然知道自己脑子里多?了一枚芯片而已。
“但是很奇怪,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体质有什么?特殊——”话说一半,他就想起了曾经在雪山上挂着的十三个小时,半边身体被压碎,在高寒中冻了十三个小时还能活下来,单是这一件事就足以说明体质不正常了。
于是后半句话在口中拐了个弯,再出?口时就变成了另一句,“我也?从来没有被卷进过时间——”
这回说了一半再次卡住——自从睁眼后,他身上出?现的时间问题可一点儿也?不少。
接连两句自我打脸,楚斯语气都有些无奈了,最终还是勉强揪了个理由出?来:“但是要说不排斥,我明明有很严重的头痛症。”
话刚说完,他就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被萨厄·杨摸了两下。
楚斯嗤笑?了一声,“你可真有意思?杨先生,我还没犯病呢你摸了有用么??”
“万一呢。”萨厄·杨不大正经地回道。
他没去反驳楚斯的理由,事实上楚斯自己心里也?很快就想明白?了——任谁脑子里塞一个外物?,都不会舒服到哪里去,尤其还是个一直在工作的外物?,头痛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了。真正的排斥情况其实他见过,结果也?比头痛惨烈得多?,比如孤儿院里几乎每天?都在发生的死?亡。
楚斯安安静静地被他抱了一会儿,道:“所以咱们的运气其实好得出?奇,本?来以为最难找的人就是我自己,那么?……我们就算找齐了?”
“嗯。”
萨厄·杨的声音低低沉沉地贴在耳边响起,听着让人踏实极了。
就好像不管要去做些什么?,都有无限信心。
作者有话要说:先放一章出来,还剩最后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