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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2 / 2)


席真暗暗下定决心。

回去就把顾超送的笔丢家里,以后再也不用。

祁渡讲完两人光辉的早恋史,忆往昔忆上了瘾,又?拉着席真一件件欣赏他们的定情?信物:捏泥人、号码牌、机器人、贴纸……

席真已经在一号宇宙看过一遍,现在再看依然觉得辣眼睛。这都什么啊,又?是玩泥巴又?是贴纹身,搞得他很幼稚一样。

他肉眼可见的心不在焉,祁渡说着说着声音小下去,戳戳他的脸颊:“怎么啦,还是不舒服吗?”

席真反应过激地避开:“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

祁渡没说些“你是我老婆我为什么不能碰你”之类的话,只“哦”了一声,起身收拾那些爱情信物。

这下反而是席真开始不好意思,他看着祁渡收好东西,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思考要不要去跟他解释一下,他是从过去穿越来的,这具壳子里已经不是他老婆了。

但想到一号宇宙里坦白后的下场,他在心里摇了摇头。不能说。虽然两个成年版祁渡性格不一样,但都是Alpha,事关自己的Omega,恐怕都会暴走。

他不想再得一次信息素依赖症,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太可怕。

所以,要逃吗?还是等等看。稳住祁渡,不标记,不困觉,虚与委蛇一两个月,也不是不行。

席真在这里胡思乱想,祁渡那里也没闲着。相恋一十四载,同床整整七年,他自然能发现枕边人不对劲。

他们最近的生活平淡幸福,没有什么能造成妻子性情大变的契机。可要说是什么陌生人穿到妻子身上,那也绝对不可能。冥冥之中他能感觉到,这具身躯里的灵魂是与他相爱的那一个。

那么会不会是失忆?妻子一没车祸,二?没有精神方面的毛病,怎么想也不可能突然丢了十几年的记忆。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

他的妻子,在他生日前的这一天,因为不知名原因,被十四年前刚和?他认识不久的少年席真穿了。

被席真套话时,祁渡假装毫无察觉,细细地讲了他们相爱的经过,不动声色地观察席真的反应。

最后他沮丧地得出结论,这个席真,确实是那个年少轻狂、还没有爱上他的席真。

十六岁的祁渡可以和?十六岁的席真早恋,三十岁的祁渡却不可以诱拐未成年。

即使祁渡非常清楚他老婆的喜好,想攻略这家伙堪称手到擒来。

但……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谁能想到,有?一天和自己老婆睡一张床,都要受到道德谴责呢?

祁渡用了很大的意志力将那股“不,晚上我一定要跟我的Omega困觉”的不甘压了下去,将家里的客房收拾出来,主动找了个借口说:“我最近工作忙,晚上可能要加班,暂时分房睡吧。”

席真正愁这事,没想到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顿时喜上眉梢:“好啊。”

祁渡:“……”

席真:“……”

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席真忙挤出些悲伤:“那你辛苦了。”

祁渡看他两秒,他心虚地转移视线。

这家伙可真是……祁渡被气得牙痒,灵光一闪,在席真对面坐下:“对了,你不是明天要做一个汇报吗?准备得怎么样了?”

席真茫然:“什么汇报……”

“你不会忘了吧。”祁渡故意惊讶,“昨天还看你又?过了一遍ppt,项目中期验收,你作为负责人,要向大Boss报告工作进展……”

席真瞳孔地震,是啊,他怎么忘了,成年人都要工作的。

他口舌发干:“怎、怎么会忘,这么重要的事……我再看一遍ppt吧。”

“那我不打扰了。”祁渡贴心地把席真的笔记本找给他,帮他点开了早已准备好的ppt。

然后好整以暇地泡了杯红茶,坐沙发上读书,余光看席真对着电脑屏表演变脸绝活。

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十分好看。

席真对着复杂的报表发呆。

他虽然对成年席真和?祁渡恋爱结婚的选择非常不满,但他一点也不想搞砸成年席真的工作。

那不是显得他很逊吗?他不要。

可这些报表他真的看不懂,天知道他怎么会学经济学。

把ppt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抓狂了好一阵,席真颓然醒悟,靠他自己,真的不行。

必须寻求场外援助。

他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祁渡身上。

祁渡低着头,捧着一本《量子力学的数学基础》在看。

感觉到头顶炽热的目光,他抬起头,茫然无辜地问:“怎么了?要喝水吗?”

席真摇头,为难地看了眼电脑屏,突然灵机一动,道?:“我算了几遍,结果都不太一样,要不你帮我验算一下?”

祁渡专业是数学,并不是经济学,但没关系,数学是一切学科的基础。

他走到席真身旁,拿了张草稿纸,验算一遍,道?:“没有问题,报表是对的。”

席真忙道?:“那你怎么算的?我看看思路和我一不一样。”

他觉得自己十分聪明,用这个方法巧妙地掩盖了自己啥也不会的事实。正沾沾自喜,却见祁渡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感到一阵熟悉的心虚,心想难道祁渡真的看出什么了?

但祁渡好像只是单纯地看看他,说了声“可以”,就开始仔细地讲解计算步骤了。

这是工作了四五年的老员工干的活,就算是大学生一时半会儿也跟不上,更何况席真这个高一萌新。

没一会儿他就懵了。

祁渡耐心地说:“那些领导可不会听这些有?的没的,他们只需要结果。不要再纠结这些算式了,还是再理一遍讲稿吧。”

席真:“嗯……”

祁渡起身,去书房把打印好的讲稿拿来,放在席真手边:“要不我们一起看看,我应该可以提一些有?效的建议。”

席真:“好的……”

怎么说呢,有?些事情?,明白是一回事,身处其中,又?是一回事。

明明很懂小言套路的席真,在无法完成工作的危机前,面对有?条不紊、快速指导他上手、顺利完成任务的可靠成年男子,无法控制地、可耻地,心跳加速了那么一秒。

只有一秒。

第二天席真勉强度过了难关。汇报结束时,大Boss提出了一些问题和?建议,要不是祁渡猜题成功,提前和?席真讨论过这些问题,席真一准儿被当场问住。

总算没在一会议室人面前出糗。

下了班,席真跑到蛋糕店,认认真真挑选了一个小巧精致的六寸草莓蛋糕。

然后还去玩具店买了套乐高作为生日礼物。

他可不想回家被祁渡问:“没有我的生日礼物吗?不要紧,把你自己送给我吧。”

天啊,太灾难了。

席真打了个哆嗦。

晚饭是祁渡烧的,简单朴素但好吃的中餐。

然后就到了吃蛋糕的环节。当然要先插上蜡烛许愿。

祁渡闭上眼睛,从未如此真诚地祈求神明:让这个小鬼快回到他原来的世界线吧,老婆,你在哪……

这愿望席真自然不得而知,神明似乎也有?事在忙,无暇搭理信徒。

总之,之后的一个月,席真都没走。

祁渡:…………

讲道理,席真一直以为,学习已经是件顶痛苦的事,直到他顶替大人席真开始工作。

神啊,请放他回去学习,他一定珍惜校园时光,再也不抱怨。

隔三差五的加班,勾心斗角的同事,笑里藏刀的老板,都让席真焦头烂额,只想高歌一曲《不想长大》。

要不是祁渡一直开导他,帮他分析、处理、解决那些枝横蔓生的技术问题、人际关系问题、老板pua问题……他一定会患上抑郁症。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这个问题同样在席真心中翻腾。

就这么不知不觉,又?到了席真休生理假的时间。

席真不知道该喜还是忧。

或许,可以买些抑制剂?发情?期不是简简单单靠意志力就能熬过去的。就好像人不喝水,时间长了会死。发情?期一直不和?Alpha结合,也不采取任何措施,干挺着,也会死。

但直接打抑制剂会不会太不给Alpha面子?得想个借口骗过祁渡……

席真还没想好怎么跟祁渡说,就见祁渡主动买了最好的抑制剂回家,抱歉地表示,上一次发情期他已经被榨干,这一次实在力不从心,只能委屈席真用抑制剂。

席真:“……”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祁渡当然也不想担上“不行”的污名,但他能怎么办?Alpha生来就应该肩负责任,席真的纠结他看在眼里,自然应该挺身而出。

席真心情?复杂地注射了抑制剂,谨遵医嘱地上床躺好,做个早睡早起的乖宝宝。

祁渡则在他对面的房间挑灯夜读。Alpha的五感何其敏锐,即使打了抑制剂,依然能嗅到那股似有?若无的Omega甜香。往日耳鬓厮磨的爱人,近在眼前却不能动,这是何等的煎熬。

漫漫长夜,祁渡只能推一推哥德巴赫猜想,聊以打发时光。

两个人都以为这次生理假会平平无奇地度过,不料时至夜半,席真浑身滚烫,满身是汗地惊醒,房间里盈满香甜的桃香,仿佛一夜之间,拔地而起一片桃花林,鲜嫩多汁的蜜桃挂在枝头摇摇欲坠,诱人采撷。

发情?期来势凶猛,区区一支抑制剂无法满足习惯了标记的身体。

祁渡站在门口,拿着一盒抑制剂,却不敢上前。

他的眼睛已经因为过度隐忍通红一片。

席真却热得无法忍受,他眼前一片热气蒸腾的雾气,什么都看不清,却坚强地翻身而起,循着本能朝那片广阔的海洋跌跌撞撞地走去。

然后他就恼火地发现,海竟然在退潮。每靠近一步,浪便往后缩一步。明明直觉告诉他,只要扑进这片海,就能快活舒爽,海却拼命地远离,清凉的风擦过燥热的指尖,撩拨似的,一触即走。

“别退了啊。”他烦躁地大叫,模模糊糊地听到海的主人说了些话,什么“抑制剂给你,别再靠过来了,我也快忍不住了”之类的。

忍不住就别忍啊。

愤怒给了席真力量,他顾不上发热造成的全身无力,提起一口气,猛地冲到感知里海洋气息最浓郁的区域,深深嗅了一口,全身酥麻到指尖。

爽,太爽了。

干涸的身体得到了灌溉,席真贪婪地汲取漫天遍野的Alpha信息素,狂乱的欲.望平复几秒,又?气势汹汹地反扑。

不够,还想要更多,怎么办?

他委屈地嘟哝了几句,福至心灵地往前伸长脖子:“禽兽,快咬我一口……”

咕嘟。

似乎是海洋深处冒了个气泡,某种深海生物小心翼翼地探出触手,轻轻点在他烧灼炽热的腺体中央:“可以吗?”

他连忙点头,欣喜若狂,那触手却立刻又收了回去,小声摇头道:“不行。”

“……”席真勃然大怒,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抓住眼前的男生,想要直接霸王硬上弓。

却被对方毫不留情?地用力推开。

席真差点摔地上,茫然地抬起头,眨了眨眼,好半天,才?逐渐清醒。

坐在病床上的祁渡松开绷紧的咬肌,嗤笑一声:“席真,你的睡相也太差了吧?”

席真刷地从脸红到脚后跟。

他都干了什么啊。

他起身想走,转念一想就这么走开岂不是坐实自己是个变态,强撑着坐下,粗声粗气地道:“做个噩梦而已,大惊小怪。”

祁渡:“强迫别人咬自己的噩梦?”

我他妈……席真原地爆炸:啊!

祁渡也不是那么刻薄的人,让席真尴尬完,就不再多说什么,等护士过来拔掉点滴针头,就叫上席真出院了。

——这种状态下的席真,自然发现不了他脸上的异样。小触手差一点就伸到了席真腺体上,最后关头才?被他拽回去。

席真走到一半,才?想起祁渡为什么来的医院,穿来穿去真的快把他脑子搅炸了。

这下他更是脸上发热,人家刚帮完他,他就去霸王硬上弓。

禽兽竟是我自己?

席真讷讷地叫住祁渡,想道个歉,走在前面的祁渡却一把捂住他嘴,把他拖进旁边黑乎乎的更衣室。

“……”席真不禁沉思:他的行为还没恶劣到要杀人灭口的程度吧?

他试着挣扎了一下,被祁渡钳住,凑在耳边轻声说:“嘘,麻烦来了。”

热气呼在席真耳廓上,痒痒的。好长几秒席真压根没反应过来祁渡在说什么,全身感知都集中在耳朵上。直到哒哒的高跟鞋声和女人尖锐的喊叫声由远及近地响起,他才?缓慢地理解了祁渡的意思。

“席真!”他大伯母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你哥哥被你害得关起来了!你良心被狗吃了!你敢不敢出来见我!”

席真哪受得了这激将法,当即就要出去和?大伯母对峙。

祁渡阻拦他,他心头火起,一肘抬起,想顶开这家伙,却被顺势反剪了双手。

两人的姿势无意间变得十分暧昧,稍矮一些的栗发男生被捂住嘴,箍在黑发男生怀里。

为防止外面人听见,祁渡低头,在席真耳边轻轻地道:“不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女人摆明了是要撒泼,欺负小孩子脸皮薄,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裹挟舆情?,逼迫席真就范。

也就席真这个笨蛋会上当。

他皱眉捂紧笨蛋的嘴巴,笨蛋却不安分,不停地挣扎,柔软的嘴唇在他手心乱蹭。

他又?嗅到香味,淡淡的,却勾出人心底的馋意。

他低下头,看向香味的来源,男生柔软白皙的后颈上,长着小巧可爱的腺体。

这是个Alpha。

祁渡在心里警告自己。

席真毫无察觉地继续挣扎,大伯母还在外头骂娘,他不受这委屈,他要去回喷。

他不知道,祁渡那一心阻止他犯傻的正直无私的心上,已经被挣扎出了一些无法忽视的瑕疵。

作者有话要说:三合一!超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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