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尔和皱着眉头瞧着铜镜,觉得还是太过招人眼球,但是什么也不涂又显得太轻慢了些。还未等她遮掩一二,就听到塔娜的催促声,她只好按下想法,匆忙往储秀宫前殿集合。
前殿,人还未齐,不少秀女心下忐忑,不由三五一群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一时间殿内娇声软语,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布尔和和塔娜到时,人已到了大半。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俱是倒抽一口凉气。郭络罗氏更是紧紧盯着她,面色微变,心里想着,原以为戴佳氏的宁楚格已是劲敌,没想到又来了一位戴佳布尔和,不过她相信她郭络罗和卓是不会输给她们的!
不过一盏茶的的时间,秀女们便排列妥当,由容嬷嬷领着朝着体元殿行去。
体元殿内由宽阔平整的石板铺成,承重的圆柱上雕刻着精美的祥云纹路,显得庄严而又典雅。台阶下,左右列着两队宫人,皆是垂手并足、屏声敛气。偌大的体元殿竟然是悄然无声。
此时皇上和太皇太后还没到,秀女们按照各自的旗籍站好,各自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地等候。
布尔和是镶黄旗的,排在正黄旗之后,说来也巧,郭络罗和卓也是满洲镶黄旗,与她同列。
约莫一刻钟后,听见一个太监扯着尖利的嗓子唱到:“皇上驾到!太皇太后驾到!太后驾到!”
只见殿内“刷”的一下,所有人都跪了下去,接着便是齐声高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太皇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吧!”一个低沉威严的嗓音在大殿内响起。
布尔和趁着起身的动作,偷偷抬眼瞄了几眼,只可惜隔得太远,只看见一身着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的明黄色的长袍的男子高坐在上首,五官却是看不分明。布尔和遗憾,这可能是她唯一一次能看到康熙帝的机会了,可惜不敢直视,也离得太远,看不太清楚,她还是有些好奇康熙是不是如野史所说真的满脸麻子。
须臾,康熙便下令,阅选就开始了。
阅选时要求秀女不下跪、不请安、不讲话、衣着不做过多装饰,唱名则过,不作过多停留,然后随一旁的公公的指引回到储秀宫。
如果有选中的者,会有一旁的公公记下牌子,等殿选结束后,自有太皇太后的懿旨下来。无论是被选中者还是落选者都会先出宫各自归家,然后等待圣旨下达。
在储秀宫听到容嬷嬷仔细讲解殿选时需要注意的重要事项时,布尔和的三观都裂了。没想到小说中写的什么:“小女名XXX,阿玛XXX,喜欢XXX,擅长XXX。”都是不存在的!那些女猪脚展现才艺,光芒万丈的环节统统没有!
不过这也让布尔和松了口气,她还真是没有太多兴趣展示什么才艺,这张脸实在是有些惹眼,这样让她混在秀女们中间,泯然众矣才好。
很快布尔和就听到自己的名字,她收拾好心情,缓步出列,按照唱名排在首位,身后跟着的是郭络罗和卓。
一行五人缓步上前,在皇上、太皇太后面前转了一圈,又移步退出体元殿。不过这次布尔和没敢抬头做什么小动作,所以这皇宫三巨头,她是一个也没看清。
接着布尔和五人就被送回了储秀宫,一边收拾包裹,一边等着太皇太后的懿旨。此时的布尔和心里既是欢喜还有些遗憾,欢喜于马上就能归家,遗憾着好不容易到了皇宫一次,就逛了个御花园,连传说中的康熙、孝庄长什么模样都没看清。
此时的康熙看上去是在认真的阅选秀女,可心神早就跑到布尔和身上了。纵使秀女们的容貌是春花秋月各有所长,布尔和身旁的小郭络罗氏也有着不输其姐的美貌,同样的明艳动人、顾盼生辉。
但康熙还是一瞬间就被布尔抓住了眼球,纵使布尔和全程低眉顺目、面无表情,但是他的脑海里便浮现了“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他一直以为《诗经·硕人》里的诗句所写不过是夸张,没想到他今日也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一旁的太皇太后瞥了康熙一眼,康熙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她。那位戴佳格格倒是容颜姣好,不过颜色好才行,不能再让玄烨亲近那些包衣奴才了。不枉她煞费苦心,筹办了这次选秀,总算是有看得上眼的了。
此时的储秀宫,布尔和、塔娜、宁楚格、布顺达和婉柔都聚在一起,专心的等着懿旨。不过因还不知道结果,所以众人无心说话,倒显得气氛有些凝滞。不过不一会儿,塔娜那个粗线条的略显得有些兴奋的说道:“终于可以回家了!”
一旁的郭络罗和卓倒是胸有成竹,神情高傲地说道:“的确,就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能在聚在一起。”
说到这个话题,众人就一阵沉默,还不知道未来如何,但是像这样聚在一起的机会怕是没了。运气好的,记名赐婚。运气差的,撂了牌子,自行婚嫁。日后地位千差万别,怕是无缘再在一起吃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