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夜雨辞寒食。尘香明日城南陌。玉靥湿斜红。泪痕千万重。
伤春头竟白。来去春如客。人瘦绿阴浓。日长帘影中。
小院内十分?寂静,独显得蜂蝶的声音越发鲜明。解廷毓出外看了一眼,道:“小心为上,别像是我方才一样,隔墙有?耳。”
“有?什么?耳,里头姐姐在睡着,我叫人好好看着,外间也不许人?扰,除了你……说来这也不是你家,你怎么大摇大摆就进来了?”季玉兰将解廷毓上下一?量:“这会??过了饭点儿了,没你吃的?。”
“这里不都是我的?熟人么?进来又有什么?奇怪。”解廷毓叹了口气,“算了,我还不饿。其实本来可以赶个饭点儿的,就是半路给他拦住耽搁了。”
季玉兰忍笑?:“活该!谁是你的?熟人,当初姐姐可很是不待见你,我也瞧着你颇怪。”
解廷毓奇道:“我有?什么?怪的?”
“你的?脸太白了,而且脸皮颇厚,”季玉兰板着脸说,又着急扯解廷毓的?袖?:“什么?那个人?你话没说完呢,又留半边儿?”
解廷毓道:“你是个急性子,我问你,你第一次看到他时候,是什么?感觉?”
季玉兰想了想,只觉得心底寒意渗出,叹一口气:“别说了,我现在越发疑心,那究竟真的?是我虎子哥呢,还是我认错了人。”
解廷毓看着她略有些伤感的?脸色,心中一动,缓缓道:“你怀疑他了?”
季玉兰不想这么?说,然而想到方才成祥的所作所为,不由伤心:“我也不知道如何了。”
解廷毓踱开两步,思忖说道:“有?些事,不在朝中是不会?明白的,现在他的?身份跟之?前天差地远,之?前的?成祥,或许可以随心所欲,爱做什么?便做什么?,但是现在的他,是边关大将,陈大成临去之?前,等于将他的?凌云府都托付给了成祥,成祥这个人,是不做则已一做定?要到底的?性子,你是最明白的,在乐水的时候,他身为捕快,是否尽心尽力?”
“那是当然!”季玉兰道:“谁不知道我虎子哥是顶有?担当的?人。”
“不错,是有担当,敢作敢为,”解廷毓叹了口气:“之?前成祥离开乐水,无所牵挂,他所欲者,只有锦懿,所以才……”这一点似戳到了解廷毓的?痛脚,他停了停,转了话锋,又说:“但是现在,他有?了更多的?东西,不仅是锦懿,而是半壁江山。”
季玉兰倒吸一口冷气:“什么??什么?半壁江山?”
解廷毓道:“西南边陲的几个小国一直虎视眈眈,若是把守不利,给他们纠结起来,趁机作乱……天下的?局势恐怕也会?大乱,记得之?前有?’五胡乱华’的?惨痛先列……或许这些你不懂,对成祥来说,之?前的?他对这些也是不屑一提,因为他根本不曾接触这些,但是现在他接了过来,便必须要在其位谋其政。”
季玉兰眼前发花:“别说些没用的,我就问你他对我小庄姐如何?”
解廷毓垂眸:“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提那些没用的你倒是挺有话,怎么说到正经的就支支唔唔,我知道你对我小庄姐贼心不死,你是不是不想说?”季玉兰忽然想到一事,当下竖起眼睛:“你可别指望破坏他们两个你好趁虚而入!”
解廷毓莞尔:“我有?吗?”
季玉兰冷笑:“你没有吗?不然你一直往这儿跑是什么?意思?当我瞧不出来呢!”
两人面面相觑,解廷毓叹了口气,似笑非笑?道:“倒真是瞒不过你的?眼……不过,男女之?事我很难说清,他们之间的事……我也……不想插手,是了,言归正传,你之?前问我那个人是谁,我可以告诉你。”
季玉兰睁大眼睛:“哦……你说。”
解廷毓见左右无人,却偏上前一步,道:“这件事十分?机密,你附耳过来。”
“嘁,”季玉兰白了个眼:“你的?穷讲究真多。”话虽如此,却果真歪过头来。
解廷毓望着她皎白的耳垂,光影之下,季玉兰的脸颊上细细地汗毛浸在金光之?中,显得有?些毛绒绒地,看得分?外真切。解廷毓微微一笑?,低低说了一句。
季玉兰没有?听清:“什么??”
解廷毓笑?道:“行了,我已经说了。”
季玉兰睁大眼睛:“我没听到!”
解廷毓哈哈一笑?:“大概是你没缘分?听见。”季玉兰气的?伸手拧他的?肩膀,解廷毓抬手,闪电般握住玉兰的手,肌肤相接,两个人都呆了呆。
顷刻,解廷毓才反应过来,松手缓缓道:“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季玉兰缩手,哼道:“谁让你弄虚头骗人。”
解廷毓道:“不是我骗你,只是这些事,怕是说给你了你也不懂……”
“我怎么不懂?我看得清楚着呢,”玉兰说完,竟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我虎子哥不是从前那个虎子哥了,可我更喜欢从前那个虎子哥,到底怎么了呢,才把一个人变成那样。”
解廷毓一本正经道:“对男人来说,会?影响他们改变的有?两样东西,最为要紧。”
“还他们呢,说的跟你不是男人似的,”季玉兰又哼,问道:“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