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扫了一圈咖啡馆大厅，看见角落里的梅子，脸上放出微笑。
梅子靠在椅背上?，盯着他一步步走过来。
“点单吗？”乔南相没理满月，自顾自拉开椅子在梅子对面坐下。
梅子一点头，他便招手叫来服务生，点了两客冰淇淋。
满月站在梅子身后，偷偷用手指戳梅子的脊背。
梅子被戳烦了，回头对她说：“你叫司机和保镖都进来，我?估计得等会儿才能回去，你们也去吃些点心、喝些热咖啡吧。”
满月扭扭捏捏不情不?愿地跑了出去，乔南相喝口水，盯着梅子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小丫头长大了，学会打?扮了，每次见都变个模样，你不?先出口叫我，我?还?真不?敢认。”
梅子也?学着他的样子，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拿腔拿调地说：“只要你这颗脑袋没忘记抹发油，我?就不会认不出你。”
冰淇淋送上?来，梅子看着盘子里的冰淇淋球，犹豫着不?敢下手。
乔南相道：“到底是怕了。”
梅子不?服气，捏起叉子，点了一小块抿进嘴里，冻得直打激灵。
乔南相弯着眼睛问：“这下心?里的火气消了吧？”
梅子放下叉子，急忙喝口热咖啡压下嘴里的冷气。她捧着杯子，瞥他一眼，“谁说我心?里有火气？我?整天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得舒服极了，你懂个屁。”
他是知道她来路的，所以在他跟前，她也不?必费心伪装什么?淑女。
乔南相哈哈大笑：“没火气？难不成嘴角那俩包是在成公馆吃太好上?火了么?？”
梅子在桌子底下伸长腿踹他一脚，“要你管！还?有闲心管我，你自己还?一脑门官司呢！”
乔南相翘起腿，将梅子的短腿踢回原位，“这么?关心我?呐？连我?有官司都知道。”
梅子避开他的眼睛，心?虚地喝口咖啡，“你的事报纸上?天天写?，现在全城，谁不?知道你有麻烦了呀。”
乔南相默然了片刻，他拿过叉子，叉起一大块冰淇淋球送进嘴里，半晌后才苦笑道：“这次我是吃了哑巴亏，都他妈没地儿找人说理去。”
梅子看了他的吃法，记起他说自己肠胃不?好的事，便将盘子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她趴在桌边，眨巴着眼睛问他：“报纸上?说你给有钱太太做过小白脸，是真的吗？”
乔南相喝口咖啡压下嘴里的甜腻味道，闻言瞥眼梅子兴奋的小脸，起了逗弄的心?思。他俯下身子，压低声音：“是呀，而且行情还?不?错，你有没有认识的富家太太和小姐有这需求的，给我?介绍介绍呗？刚好我最近手头开销有点大。”
梅子望着他的脸，豁出脸皮道：“你看我?怎么样？我?不?差钱。”
乔南相不知她竟是这个意思，一时哭笑不?得，骂道：“滚蛋，就你那小身板还不?够我?他妈折腾两回的！”
梅子被他的浑话说得面红耳赤，她下意识摸摸自己单薄的肩膀，鼓着腮帮子嘀咕：“不?行就不行，你骂人干嘛？我?是骨架小，今年还长了几斤呢。”
乔南相瞅着她的脸色，不?由好笑：“怎么，成师长那方面不行啊？”
梅子又踹他一脚，“少放屁，他比你厉害！”
乔南相不说话，只看着她笑得促狭。
她忽然反应过来，脸上更热了。
“好了，不?开玩笑了，你家到底怎么了？你干嘛要找男人？”乔南相直起腰，靠在椅背上?点燃一支烟，“成师长怎么惹你了，你恨到要给人戴绿帽。”
梅子闻到烟味，捂着嘴咳嗽两声。
乔南相隔着烟雾看她一眼，“闻不得烟味了？”
梅子摇头：“不?关烟的事，最近有点感冒。”
乔南相捻灭烟，望着梅子惨白的脸色说：“小东西，听我一句劝，成师长是个好男人，你跟着他不?会吃亏，所以给人戴绿帽的想法，你趁早给掐死了，想都不要想。”
梅子垂着脑袋，恨恨地说：“他有别的女人。”
“还?和那个女人有孩子。”
“我?的孩子没了的时候，他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不让我给孩子办葬礼，就连我?给孩子起的小名，他都不让用，因为那是他另一个活着的孩子的小名。”
乔南相默默听完，最后笑了一下，“就为这？你就想找小白脸了？”
梅子抬头：“这还?不?够？”
乔南相还是笑：“你到底是要报复他，还?是要把他往那个女人怀里推？”
“什么?意思？”
“世上?有几个男人愿意戴绿帽？你这边前脚找了小白脸，他后脚就能休了你，你信不信？”
梅子有点信了，但还?是嘴硬：“他爱我，舍不?得的。”
乔南相笑她天真：“你确定他爱你有那么深吗？”
梅子说不出话了。
她就是不确定才这么?煎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