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小年纪,还会谦虚,不错。既然喜欢,想来必是学有所成,不如耍两招给皇爷爷看看?”
“皇爷爷,这可不行。我师傅要是知道他教我的功夫,被我用来当杂耍了,会要我的命的。”君逸羽本就为数不多的慎重,早化解在了君承天亲切的态度里。她逗弄着腿上的小萝莉,嘴上推拒得有些随便。
“羽儿,怎么和太上皇说话呢……”
君康逸话还没说完,就被君承天摆手止了,“逸儿,不妨事,我就喜欢他这样。倒是你在宫里老拘着,说话我都不爱听。你吏部事多,要不出去忙吧,就让羽儿在这陪我说说话。”
君康逸哭笑不得,他这就被扫地出门了?还嫌我说话拘束?毕竟是皇宫,众口悠悠的,还是多注意些才好呢。
“好吧,叔父,那就让羽儿留在这,我先走了。羽儿,你……”
君康逸还要对君逸羽交代些什么,又被君承天一挥袖打开了,“去去去,羽儿就这样挺好,你别教坏他了。快走快走,别打扰我们爷俩说话。”
君康逸摇头苦笑,“那我走了,叔父,她都长这么大了,您可别像小时候一样太惯着。”
“啰嗦!”君承康不搭腔,赶蚊子似的赶走了君康逸,还笑眯眯的对君逸羽安抚道:“别听你爹的,咱们爷俩还该怎么就怎么,皇爷爷还就喜欢你,和小时候一样,不生分。对了,咱们刚刚说到那儿了?哦,对,既然你师傅不许,那皇爷爷就不害你的命了,可你这么久才回来,好歹也得给皇爷爷露点什么本事吧?”
君承康早注意到了君逸羽腰间的玉箫,指着道:“前些年你爹爹从我这讨要了一管极品玉箫,说是要给你的,你这腰间挂的就是吧?既然你正好带着,不如吹个曲给皇爷爷听?”
“哦?我说玉雪这样难得的玉萧,原来是爹爹从皇宫淘换的啊。今天出门前,娘亲还特意吩咐我带上玉雪,我原还奇怪,该不是你们早有预谋吧。”
“哈哈,哪有什么预谋,不过是你爹从我这要走这玉……玉雪时就答应了,你回来得吹给我听的。”君逸羽亲近而随意的态度,让君承天很是愉悦。有多少年没人在宫里和自己这样说话了,便是哥哥入了皇宫,也是一口一个陛下。话都说不痛快,好生无趣。
“也好,既然是占了皇爷爷的宝贝,给您吹奏一曲也是应当的,不知皇爷爷想听什么?”
“哈哈,不拘你吹什么,你随性,皇爷爷洗耳恭听。”君承康笑得很是开怀。
“皇爷爷,我不惯在室内吹箫,既然随我的性,今日春光正好,不如我们出去?”君逸羽笑着提议。她在灵谷时一直崖顶吹箫习惯了,向来只爱在旷达的地方演奏,宁寿宫虽然阔大,只怕会有回音,既然有旁的选择,还是出去为好。
“也好,那就走吧。”承天帝说一不二,当即起身就向外面走去。
“小萱儿,你也不叫我,还在我腿上坐得这么舒服,这可是不行。哥哥自己出去玩,不要你了哦——”君逸羽手底轻灵的旋着玉雪,又轻轻摸了摸君若萱的脸颊,起身把她交给了旁边的宫女,这才跟了出去。
君天熙入得皇极宫地界,往宁寿宫走去,远远地就听到了一阵引人入胜的萧声。她挥手制止了跟在身后的内侍护卫,独自走进,一眼就看到了花树前闭目吹箫的少年。
春日时节,天光正好,千树花开,阳光暖暖的洒在树前的吹箫少年身上,渲染出了一圈奇特的光晕。少年双眼轻闭,睫毛轻微翕动,俊美的面容因为专注而更加迷人。他白皙纤长的手指,似比那美玉所制的箫管更加通透晶莹。玉指在萧管上肆意飞舞,清幽的萧声也随之演奏出了几分春日烂漫。清风吹过,洒下星星点点的花雨,拂过少年宽大的衣袍,紫色锦缎上的银色云纹也更显轻灵,衬得长身玉立的俊逸少年,飘飘忽宛若神仙中人。
饶是君天熙见过无数青年才俊,也不禁眼前一亮。好一个丰神俊逸的少年郎!
君逸羽一曲完毕,睁开眼来,入目的恰是远处艳如桃李、冷若冰霜的龙袍女子。
君天熙更成熟冷艳了些,眉目五官完全褪去了少女的稚嫩,愈加显得精致。宽大的龙袍遮掩了窈窕的曲线,但卓然而立的高挑身姿,让人很难相信,她在三个月前又做了母亲。她明明只是一个人安静的站着,却一眼就能抓住世人的视线。仿佛一盏黑暗中的明灯,只要有她在,世界就再盛不下旁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