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轩完全不知道威尔森的藏酒都放在哪里,他只得在走廊上叫住一位和自己穿着类似的女侍者,假装熟稔地上前打招呼:“嗨,威尔森先生让我去取他的藏酒,但我才来没几天,你能帮帮我吗?”
那人看看他,第一时间去看他的工作牌,一边警惕道:“我没见过你,老板在哪里,怎么会吩咐你去拿酒?”
原来威尔森是这里的老板,叶文轩在内心记下,报了个房间号,随后才说:“我之前都在厨房帮忙,他们人手不够,就让我帮着送送盘子,出来的时候又被吩咐去拿酒。”他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我刚还在后厨雕萝卜花呢,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扔掉……”
这里确实出过几回让后厨帮工端盘子的事,女人神色放松了些:“好吧,既然是帮老板拿酒,那我去跟汉娜说一下,你先回后厨吧,老板那里汉娜会负责的。”
叶文轩其实还想回去,这下没了理由,只好老实道:“哦。”
他等女侍者转身离开,自己也慢慢下了楼,经过一间写着“员工休息室”的房门前时轻轻敲了敲,里面没人回应。
他将胸前的工作卡放在门边的感应器上,“滴”的一声过后,门开了。
叶文轩左右看了看,进屋反手锁门,在屋里翻出一些女服务生随手放在桌上的化妆品,挑挑拣拣一番,找出几个能用的,开始在脸上涂抹起来。
第一次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他还是害怕被人认出本来面貌,直觉换张脸再干活比较稳妥。
他在特事部接受特训时,有位老师专程教授了如何化妆和易容,叶文轩因为好奇学得挺卖力,这回果然用上了,不由在心里感激那位老师。
只是化得不好,做不来那种一转身就变成另一个人的技巧。
他放下眉笔和粉扑,在化妆镜前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镜子里的男人眼窝深陷,鼻梁高挺,脸白得瘆人,左颊有几颗豆大的痦子,鼻子上还洒着一大片雀斑。
乍一看来,这就是一张不太好看的欧洲人的脸。
叶文轩挺满意,他直起腰,在门边听了一会儿,确定了没有脚步声才慢慢开门出来,他没有去厨房,而是转身来到一楼的大厅里。
他想再寻找一下机会,试试能不能重新进入邢渊那间包厢。
红蔷薇会所的一楼大厅里有一片公众区域,那里挺大,三三两两散布着十几张欧式古典风格的桌椅沙发,桌与桌之间隔得很远,还用一层又一层的帷幔互相隔开,人们会坐在帷幔后面,凑在桌前小声聊天,彼此之间互不干涉。
这片地方光线很暗,唯一的光源在中间的舞台上,叶文轩摸进去的时候,舞台上有几个金发女郎,正随着蓝调的节奏慢慢摇摆身体。
他没多看,在黑暗中轻轻穿梭在帷幔之间,一直走到舞台侧面的酒吧台旁。
“先生,两杯曼哈顿酒,三楼的先生们要。”
酒保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侧身开始调酒。
叶文轩知道他刚才是在看自己的工作牌。
他一手搭在吧台上,用眼角余光观察周围窃窃私语的人群。
他们悄悄说着话,那点儿嘈杂的谈话声有时会被轻柔的音乐所掩盖,叶文轩听不真切,也看不清帷幔后面那些人的脸。
但同样,站在此间的他的脸也是模糊不清的。
这里看似设计成开放式酒吧,其实还是非常注重客人的隐私性。
“两杯曼哈顿,拿好。”
叶文轩瞬间回神,他含糊地谢过,将两杯鸡尾酒放进托盘,这才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开这里。
有了道具,才好上楼去找任务目标。
他一边原路返回,一边在脑中快速思索,邢渊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没带助理,只带了一位保镖,那便不是因为工作,而是涉及到个人私事。
红蔷薇会所的名头叶文轩没听过,这很正常,他之前工作时就不爱去这种高级会所消费,与客户谈设计时基本都是直接去对方公司,闲暇时顶多到星巴克之类的咖啡厅坐一坐。
红蔷薇是个什么性质的会所,叶文轩暂时还看不出来,只觉得里面不像寻常娱乐场所那么吵闹,安保外松内紧,要想打探到什么,以他的水平着实不易。
邢渊为什么大晚上跑到这里来,是单纯与朋友见面,还是另有别的猫腻?
这是他现在最想要知道的问题,但叶文轩也明白,他今晚可能不会有收获。
叶文轩端着托盘与几名侍者擦身而过,认出其中两人正是刚才的艾达和林恩,这群人似乎也是刚端完盘子,一边下楼一边小声说话。
他们与叶文轩在楼梯间相遇,后者把脸整得不太能看,这几个人并没有发现叶文轩是之前跟他们一起上楼的亚裔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