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嘴唇咬得惨白,癫狂的模样却是惹人怜惜。
身子分?明已然到达极限,却还是要强地兀自撑着不愿意倒下。
谢之权没说话,也没有顺从他的心意,而?是将人从桌上一鼓作气地抱起,她看着他难堪地撇过头去,不愿多看两眼自己狼狈无?力?的样子。
她将孟听声轻轻放在室内干净的床铺上,刚准备起身,孟听声却是反手抓住谢之权的衣领不松开。
他咬着牙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额际薄薄的冷汗沁出不少,说过一遍的软弱发言孟听声不愿再重复,但是,他坚持想要的若是没有得到,那就会一直坚持。
孟听声抿着唇,他知道依谢之权方才展现出来的能力,想要挣脱他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实在容易。
可谢之权迟迟未曾直起腰来,而?是就这么手撑在他的一侧,垂眸无声地回望着他。
纤长黑发从雪白颈侧缓缓滑落,三两根落在孟听声的鼻尖上,微微带来些痒意。
他轻抬下巴,发了狠地仰头想要启唇去咬谢之权,殊不知久久未动的谢之权,突然将他最后留存的一丝力?气击溃,伸手将气喘吁吁的狼崽子摁回床上去,自己却是沉了腰,压了下去。
孟听声异常热切地分开唇瓣,他恨不得将那席能够让他心神安定的冷香吞吃入腹,一年前时时刻刻都恨不得将谢之权排斥在外的人,现在却是贪婪地迎着她的唇,她的舌,她的气息,只要被她包裹,所有纷乱的情绪都能够暂时被摒弃屏蔽。
孟听声回吻得拙劣又青涩,一顿胡乱搅缠之后,到头来喘不过气的人也是他。
谢之权被他蛮横无?章的亲吻捣得长眉一挑,睫翼轻轻扫过孟听声红得滚烫的肌肤,他梗着脖子硬憋着一口气缠人的样子属实有些好笑,这都几次了还?没学会换气。
看他憋得眼眶里生理性泪水都溢出来了,谢之权无?可奈何?地放开接个吻跟打仗一样艰难的人,让他得以喘息一下。
“平复些了吗。”
谢之权拿指腹缓缓拭去唇瓣上湿黏的水光,淡淡问他。
孟听声摊平在床上将剧烈起伏的胸膛恢复平稳的状态,期间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谢之权,从未挪开。
“没有。”
“再来一次。”
他修长的脖颈间凸起的一粒喉结急促一滚,身子都开始变得有些灼热的男人,混沌着脑子胆大妄言。
谢之权知道他现在已经脱离了方才那个恐怖的情形,大抵只要给孟听声一些时间,他就能够快速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想得倒是挺美。”
谢之权将被孟听声拉扯得敞开不少的领口整了整,眉梢初雪却是因一场难言旖旎融化了些许。
孟听声听到她这么说,不怒反笑。
“之权姐,你作为我的金主不就是图我这点东西吗,我都主动将自己推给你了,你为何要拒绝。”
他起身靠在床头,抬手半遮着额际,状似不解地问道。
“金主的所作所为,从来不需同金丝雀解释。”
谢之权落座在沙发上,露台外皎洁的光映了一半在她身上,她整个人陷于明暗交界之中,辨不清脸上的真实神色。
孟听声望着她,低低一笑。
“你方才不是让我别装了吗。”
“之权姐,你能不能也别装了。”
“你根本就不想睡我,你接触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孟听声赤着双足,支撑着已经慢慢挥散药性,开始恢复力?气的身子下了床。
他一步步走到谢之权身侧,高大的身体将唯一的光源遮挡住,谢之权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孟听声的话,没有一丝疑问的成分?,他的笃定让谢之权沉默了。
“你为何会这么想。”
孟听声有那么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谢之权暂时还摸不清他突然变了态度是因为什么,因而?她不会冒进地去否认亦或者承认。
“因为天上不可能真的掉馅饼啊,就算掉了,也不该是砸在我这种人身上。”
“之权姐,你之前不是质疑我为什么会怕方灵,但最后还是选择不再追问,让我留有余地吗。”
“那这次换我不再追问你,之权姐,无?论你对我怀抱有怎样的目的,我就只拜托你一件事。”
他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般,勾着唇坐在谢之权身边,指骨分明的手还?抚上了谢之权的腰。
“你当我真正的金主,如何??”
孟听声将谢之权环抱于怀中,沉着磁性的声,低低询问。
谢之权慵懒地靠在他的胸膛,神情始终如寡淡月色,波澜不起。
“是我金主当得不太合格吗,竟然让你产生了质疑。”
孟听声闻言低垂下头颅,下巴划过她光洁侧颜。
“当然不是。”
“之权姐,我只是想要你能够帮帮我,帮我得到我想要的。”
“而?与此同时,我也乖乖地听话,让你达成你想要的目的。”
这是一场新的交易,却如同打哑谜一般,至死不说开。
“怎么突然之间想开了,不厌恶金主与金丝雀的关系了?”
会得到这样意料之外的答案,谢之权还?是生出了几分?惊讶,她本以为孟听声会一直让自己禁锢于原地,此前惨痛的过去会成为一道他难以横跨的巨坎,谢之权说不定还?得为此付出不少时间精力?来替他消除障碍。
谁知经过今日一事,孟听声大抵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居然想要鼓起勇气来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