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大惊失色,西弗勒斯。你目睹了多少男男女女的死?”
“最近,只有那些我无力相救的人。”】
他分析着这段简单的对话,斯内普说他只是目睹了别人的死亡,只是目睹,就只是目睹……只不过,最初他无意相救,后来,变成了无力相救。
对的,他不能杀人。无论是斯内普本人的意愿回避,还是作者施加的偏爱之手,最后造成的事实就是,伟大的魔药大师,双面间谍,除了邓布利多之外没有直接杀过人。不然,他怎么可能被伏地魔选中派去霍格沃茨卧底,怎么可能通过威森加摩的审查,怎么可能被邓布利多继续留在未成年的小巫师中?
他定了定神,另一条更加隐蔽,却更加确凿的证据跳到了他的脑海。
【“既然你不在乎死,为什么不让德拉科得手呢?”
“那个男孩的灵魂还没被完全糟蹋,我不愿意因为我的缘故把它弄得四分五裂。”
“那么我的灵魂呢,邓布利多?我的呢?”
“只有你知道帮助一个老人免于痛苦和耻辱不会伤害你的灵魂,西弗勒斯,我请求你为我完成这件大事。”】
那么我的灵魂呢?斯内普毫不犹豫地质问。
那么我的灵魂呢?毫不犹豫地质问出这句话的人,曾经深陷泥潭,做出许多错事,但到最后,他坚信自己的灵魂并没有四分五裂。
为什么会有这种眼眶微微发热的奇异感觉?
不同寻常的热度很快被夜风吹散。那么一定是错觉。
邵年不知道任务什么时候结束,也许就在下一秒,也可能到死去的那一刻。但无论如何,他不能让斯内普因为参与杀人而通不过战后的审查,更不能让那时的斯内普,无法问心无愧地说出那句话——“那么我的灵魂呢?”
好像还忘了什么,对……他不能ooc,那关系着积分奖励和任务完成。
所以,他只发射了几个无关痛痒的咒语,幸而其余的食死徒则都很卖力,只见弗朗斯一家人一个接一个地坠落。高空坠落无法杀死有求生意识的巫师,下落过程中,好几道绿光落在他们身上。
而死人,是无法在落地前施展漂浮咒,以避免致命撞击的。
如果这些下落的尸体没有掉在荒山野岭,也没有魔法部的人来掩盖,恐怕第二天,麻瓜的报纸上就会头条刊载:《被害者穿奇装异服离奇坠落之谜,警方初步排除自杀可能性,死者落地前已经丧生》。
弗朗斯一家人一个接一个地失手坠落,而撑到最后的,是老弗朗斯麻瓜出身的妻子。弗朗斯誓死不肯接受食死徒的威逼利诱,就是因为知道他妻子的出身会招致可怕的待遇。
对于纯血巫师与“泥巴种”,甚至与普通麻瓜结合的婚姻,伏地魔通常会在折磨死血统低贱的一方后,要求另一方感谢黑魔王的拯救,并且为黑魔王愿意放过那因父母一时冲动而玷污了血统的混血巫师后代而感恩戴德。
临时客串“西弗洛伊德”的斯内普?伪觉得,这大约是反映了伏地魔内心对他麻瓜父亲的憎恨,和对他有着斯莱特林血统的巫师母亲的想拯救而不能的心结。
门福莱特夫人年纪虽然大了,但依旧有着坚强不屈的精神,她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死去,没有哭泣,没有尖叫,而是越发冷静地回击,她头发散乱十分狼狈,身上布满了切割、灼烧、诅咒带来的伤口,与更擅长制作魔药和做生意的丈夫相比,她是一个更加出色的格斗巫师。
在击落了两个食死徒,打伤了五六个敌人之后,门福莱特夫人对着逐渐缩小的包围圈,毅然决然地自杀了。
任务结束,有六个食死徒去营救被击落的同伴,其中一个彻底死亡,门福莱特夫人在最后的疯狂中,使用了不可饶恕咒。
还有一个重伤的食死徒,被交好的同伴带去基地治疗,剩余的食死徒则聚拢在一起,慢慢降落到地面。
布兰琪的声音从兜帽下传了出来:“可惜了,没有活捉弗朗斯。”
斯内普?伪嘴唇动了动,但是还是没有问出那句“活捉做什么?”
他头一次参加活动,这一类经验可无法从备忘录中获取。
那个粗哑的反对声音又响起来了:“布兰琪,你最好想想怎么跟主人解释你的指挥失当。”
布兰琪冷冷哼了一声:“好像其余的蠢货能做得比我更好一样。”
那个声音沉寂了,布兰琪说的没错,即便她延误错误的战斗时机,她也是此次功劳最大的。带着兜帽的人影一个接一个的幻影移形离开,转眼就只剩下布兰琪和斯内普。
其实斯内普早就想走,但是被布兰琪拦下了。等人走后,她摘下兜帽,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哦,西弗。你今天并没有出上什么力呢。”
对于他的出工不出力,斯内普阴低声解释:“真的很抱歉,第一次任务实在让我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