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松松地攥着那件披在他身上的白色外袍,苏密尔半阖着眼,无力地将头靠在了花满楼的肩膀上。
或许是因为受了伤,本就有些疲累,再加上又终于将悬了那么久的心放了下来,此刻他昏昏沉沉的竟是困倦了起来。
明明是听见了花满楼一声比一声急切的呼唤,嘴唇开合了几下却无法像平时那样做出回应,只得微微偏了头,在花满楼的颈间磨蹭了几下。
花公子原本一边急着想快些回去为苏密尔处理那些伤处,一边又担心这受了伤的人禁不起颠簸,因此十分为难。
可这会儿靠着他的人分明就快要失去意识了,花满楼再顾不上许多,伸手揽过精瘦的腰把人牢牢扣入怀中,在勉强维持着平稳的同时,将马的速度提升到了最快。
花家别院的门口,花满楼下了马,又小心地将因为失去倚靠而开始摇晃的人扶下来。
“花满楼……”这一系列的动作使苏密尔艰难地醒过来,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发现花满楼正要把他打横抱起。
这下子他可是彻底清醒了。
“我没事的,自己走就可以。”
花满楼一向体贴,而这次却难得的忽视了他的要求。
一声低低的“别乱动”,就足以打消苏密尔那点儿微弱的挣扎。
“七少爷。”
别院里的下人见到花满楼突然出现,连忙上前行礼,而在抬起头后才发现,他们七少爷正抱着个人匆匆进了房间。
那人的身上披着的是七少爷的外衫,染着血的浅金色长发蜿蜒垂落,只可惜看不清脸是什么样子。
把人放在床上,花满楼很有些怀疑地问道:“真的没事吗?”
要知道就是在刚才,这人还差点儿昏了过去,任他怎样叫也叫不醒。
若不是现在精神了起来,并且拉着花满楼的衣袖反复强调那些皮外伤不需要找别人,他自己就完全可以处理,花满楼早就去请郎中过来了。
“不是昏,是睡。”苏密尔半倚在床头,利落地拆开身上凌乱的布条,嘴里还不忘解释道:“我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从下人那里接过绷带和一些用得上的药,花满楼犹豫了一下却并没有把这些东西交到苏密尔的手上。
“还是我来吧。”如果不能亲自确认一下苏密尔到底伤成了什么样子,他想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的。
苏密尔原本要拒绝。
毕竟花满楼看不见,为他做这种事难免有些不方便,但看着那极为认真的神色,他就知道自己拒绝不来。
“好。”他手撑在床上,向前移了移,让自己与花满楼的距离更贴近了几分。
“都伤在哪些地方……”花满楼问了一半,忽然发觉这样似乎有些麻烦,他干脆将手放到苏密尔的手中,“还是这样比较好。”
苏密尔看着掌心那只白皙修长的手,一双猫儿眼瞪得圆圆的,想了半天也没有明白过来花满楼的意思。
“是这样吗?”他试探着将花满楼的手引到自己的伤口附近,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僵硬了起来。
花满楼含着笑意点点头,对于苏密尔的紧张,也不知是没有察觉,还是察觉到了却选择了无视。
总之,他是一脸专注地替苏密尔上了药,又一圈一圈地缠上绷带,动作精准得全然不似由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所完成的。
处理好第一道伤之后,花满楼的手又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与手臂不同,腰侧的肌肤本就敏感,药粉在沾到伤口的瞬间所带来的强烈的刺痛令苏密尔本能地颤了一下,呜咽声几乎就要冲口而出,又被他咬住嘴唇强行咽了回去。
但这又怎么能逃过花满楼的感知。
原本就细致的动作更放轻了几分,手轻柔地抚过身体时,苏密尔简直不知道他是该迎合还是躲避。
明明是在被人照顾着,苏密尔的额头上倒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