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烔养外室彻底捅到台面儿,林月妍一得?了消息就?领着数十人过去,趁着温烔离开将容鸢绑回了温府。
温烔下朝得?知消息,匆匆回到府里,林月妍就?坐在屋廊下,手里捧着热茶,笑看院子里已经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容鸢。
温烔急冲进院里,一脚踢开容鸢跟前执鞭的嬷嬷。
林月妍黑下脸,直盯着他道,“老爷,您当初答应过我,府中只有我一个。”
自容鸢腿边流出血,温烔再难维持镇静,怒声道,“她?怀了我的骨肉,你?竟然又杀了我的孩子!”
林月妍泪流满面,立直身尖叫,“什么叫又!别说一个孩子,这贱婢我就?是杀了她?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贱人!我容忍了你?这么多年,你?越发无法无天,我今日不教训教训你?,你?以为我真?怕了你?!”温烔扬手对着她?的脸狠甩一耳光,打的她?踉跄摔倒。
林月妍错愕的捂住脸,旋即难以置信道,“温烔!你?是不是人!我堂堂侯府嫡女为了你?甘愿做外室,你?想要往上爬,我去求我哥哥,你?坐到如今的位置,全是我们林家?给?你?的,你?现在过河拆桥,你?对得?起我这些?年为你?的付出吗?”
温烔矮下身将容鸢抱起,冷冷道,“你?杀了阿鸢。”
林月妍直以为听见?了笑话,她?突然冲到他跟前,揪住他的衣襟道,“柳鸢和那个老太?婆,可是你?跟我说的,你?厌恶她?们!当初你?说好?的要娶我,结果柳鸢突然入京,我只能委曲求全给?你?当外室,你?说你?只是因为她?有钱才容忍她?,我替你?杀了她?,你?可没有一句怨言,现在轮到我了,是不是你?也只是看中了我哥哥的权势,一旦我没有了利用价值,你?也能像抛弃柳鸢那样抛弃我!”
他不敢的,林家?背后靠着皇族,他永远也只能被她?左右,她?说这个话只是提醒他,不要以为她?是傻子。
温烔推开她?,阴寒声道,“当初也是你?死乞白赖的非要跟我,我没有强求你?怎么样,这些?年我没有纳一房妾室,算对得?起你?,你?今日要闹,就?算闹到陛下面前,我也绝不退让!”
他撂完话,抱着容鸢就?欲离开。
林月妍扯着嗓子叫唤,“昭儿!快过来拦住你?父亲!”
温昭自主屋里窜出,三?五步挡到他面前,“父亲!您和母亲自来相敬如宾,可自从这个女人出现,您多日不回府,母亲生气难道不是应该的?这种随意勾引别人丈夫的女人,杀了也是咎由自取。”
温烔目呲欲裂,伸腿一脚踹到他肚子上,“有其母必有其子,我怎么养了你?这个畜牲!”
他踹完冷眼瞧着温昭曲膝一跪,随即快步走出去。
温昭怔怔捂着肚子,身后林月妍哭的撕心裂肺,他只觉天都塌了。
——
温家?如何,温水水没有刻意叫人打听,但也听人说,温烔抱着浑身是血的容鸢离开了温府,瞧架势是不打算回去了。
温水水没功夫乐呵,因为她?的手脱臼了,还被元空逮个正着。
元空下午进了宅子,还有几日是冬至,弥陀村的居士们大多回家?祭拜,他空闲就?过来了。
含烟和他说了大致经过,他闷声不吭的帮温水水正骨,直看她?疼得?发抖,也没安慰。
温水水自觉得?枕着脑袋老实道,“你?这样我瞧着害怕。”
元空用纱布替她?固好?肩骨,薄唇微抿,“害怕了,会离他远一些?吗?”
温水水心虚的瞥过他,“我马上就?要成?功了,还差一点。”
元空拿开药箱,收拾掉地上垃圾就?要出去。
温水水连忙抓住他道,“你?干什么去?”
“回弥陀村,”元空硬着声不回头。
温水水失落道,“我不想放弃,他们家?已经乱了,这个时候要是不管了,我可能就?前功尽弃。”
元空转过身,直直看着她?道,“你?让我回宫,我答应了你?,回宫后我会参政,你?现在停手,你?的仇我替你?报。”
温水水眼尾微垂,难过道,“我不想……”
元空一脸黑,“非要到他伤及你?性命,你?才知道退却?”
温水水曲着腿缩成?团,瞅了瞅他又把?脸藏到膝盖里。
元空捏紧拳。
两?人在屋里这般僵持,从梅探头进隔间,小声道,“小,小姐,昭少爷喝的酩汀大醉,跑咱们茶馆里吵着要见?您。”
她?传话结束眼看情形不对,赶忙退出屋。
温水水偷眼看元空,他脸发青,蕴在那张脸皮低下的火气隐隐能感觉到,可能她?说要去,他立刻就?能爆发。
温水水挪一下身靠到床里,眼眸凝在他身上,细细道,“……我可以去吗?”
元空直板板坐到床沿上,两?手搭着膝,将空处遮了大半。
温水水便知他是不允了,她?试探着解释道,“这会子他正伤心,我要是借机安慰,他指定会当我……”
元空瞟着她?。
温水水噎住话不敢往下说,重又把?脸埋起来。
屋里安寂,时间也过的快,不知不觉就?晃到黄昏。
温水水眯了会眼再醒来,看元空闭着眸子,心下生出逃的想法,脚慢腾腾伸到床下,还没碰到鞋,就?被他一只手给?握住了。
温水水磕磕巴巴道,“天快黑了。”
元空垂目,“去哪儿?”
温水水手捏着他的袖子,用商量的口吻道,“茶馆没人看着,不放心。”
元空不说话,把?她?脚丢回床,继续坐着。
温水水推一下他,“他指定不在了,我就?是去瞧瞧茶馆,一下午没在,就?几个小厮看着,要是有什么事儿,回头又麻烦。”
元空道,“周施主可以去。”
温水水把?肩耸起,唯唯诺诺靠到他身旁,“周叔要两?头跑的,汴梁的当铺要迁过来,他昨儿才过去跟人商酌,得?冬至才能回京。”
元空沉着眼望她?。
温水水颤了颤唇,手顺着他的袖子摸到他手背,怯懦的搀住他道,“我就?去一趟,你?不放心,你?跟着我。”
元空注视她?良久,终于还是妥协,转到她?为他放衣衫的柜子前,挑了件素衣和假发,顺便拿了易容器具进到里间。
过半晌,他再出来,已经是个面容粗糙神情木讷的样子,倒像个做体力活的下人。
温水水踱到他身前,将身子挨着他,异常温顺。
元空取下木施上的轻裘,把?她?裹住。
本?是要搂起来的,但他没碰她?。
温水水晓得?他还在气性里,安安静静的由着他给?自己理衣裳,随后跟着他走外面。
下晚就?冷了,从梅跳着脚带路,眼看着他们不像和好?,赶紧往前走了好?一段距离,生怕碍着他们。
温水水走路很?慢,被元空甩了一截,她?杵在路道口,前面的男人都不回头等她?,她?蓄着泪跟在后面,跟了一会儿就?蹲地上,再不管他会不会回来。
元空听不到她?脚步声,转头瞧她?蹲雪里不动,急忙走过去拉着人起来。
温水水憋屈的抱着他脖子,眼泪都流到他颈项上。
元空单臂圈住她?的两?只腿放人坐到胳膊上,另只手给?她?抹脸,缓步往前走。
温水水贴着他脖颈的脉搏轻轻咬了一口,咬完就?放,紧紧抓着他道,“你?以后都抱我。”
元空嗯一声,“冬至后,我不回弥陀村了。”
他得?想办法把?她?看住。
温水水睫毛上湿答答的粘在一起,直往他脸上靠,带的他脸都晕出水,“不行的,陛下不开口叫你?离开,你?贸然离开,被人发现了就?是欺君之罪。”
元空脚停住,手指揩去她?眼睫上的泪珠,“我想办法。”
温水水哑哑的嗯着,脸黏着他不愿意退开。
冬天黑的早,路上瞧不见?人,他们就?这般走到茶馆,元空上台阶放下温水水。
茶馆就?剩了几个小厮看门,瞧他们到了,忙跟温水水挤着眼睛道,“那个姓温的,也不知喝了多少,醉桌上爬不起来,小的几个轰都轰不走。”
温水水把?手揣袖套里,尴尬的瞄元空,他套着层皮,面瘫的瞧不出情绪,她?小心收回视线,走进门里。
元空眸色阴沉,随她?入内。
温昭伏在桌子上睡得?像个死人,从梅走过去伸脚踢他,“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