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若邻表哥和他说了什么,但以杜若邻的理智冷静,断不会对着人家丈夫说不该说的话。林灵儿低估了男人的嫉妒,只觉的陆渐离说的什么心灵感应,简直不可理喻,“堂堂翰林院侍讲,怎会如此随意编排内眷,是不是嫁到你陆府,就要断了以前所有的来往?”
陆渐离轻轻一晒,面露讥嘲之色,“你还能和以前的人有来往?”
闻言林灵儿小脸涨的通红,果然是书读多了,知道如何三言两语直击别人痛处,林灵儿咬着嘴唇,竭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见她快要哭出来,陆渐离心神微微晃了晃,随即问出了他心里最大的一个疑问:“你为什么千方百计的嫁进陆府?”以前他不在意,现在却很想知道答案。
知道迟早要面对这个问题,林灵儿定了定心神,“我那日说过,我贪恋陆府富贵,公子才华。”
“是么?”陆渐离冷哼一声,“杜府也是皇亲贵胄,论才学,杜若邻也未必在我之下,而他对你更是痴情一片,怎么看,你都应该选他。”
林灵儿被驳的无话可说,纵有百口也难辩清,她索性心一横负气的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见她虚与委蛇,陆渐离失望至极,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他愤然坐到案前,提笔写了和离书,丢给她说,“我也不耽搁你,成亲当日说好日后终要和离,从此以后,你我形同陌人,各不相干,只是祖母忧思过度情绪不好,况且此事还要奏请皇上,所以你且先拿了这合离书,成了自由人,但是对外再容我些时间。”
今日这和离书,签的确实草率,虽说成亲那日说过,但多半是气话,如今把负气说的话当真,其中的缘由,不知当事人是否能道明白。
和离书一直是悬在林灵儿心头上的一把刀,想让它落下来,早早解脱,又害怕它落下来,毕竟长姐威胁仍在,现在可好,不用担心了。既然他提了条件,那么那这厢也要加个条件。
“好,我可以配合,”林灵儿爽快的说,“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要发誓,永远不再娶我长姐,不管以后你处境如何变化。”
这算什么条件,陆渐离突觉莫名其妙,“我和你长姐是圣上赐婚,全天下人皆知,之后合离了,也若昭告天下一样,我怎能再娶她。”
林灵儿心想,你现在不能,可是万一像梦里一样,你做了那九五之尊,谁管的了你,不过,她一直想不明白,眼前温文尔雅的人真的会篡位么。之后她就再也没做过那样的梦,有时候她甚至觉得,阴差阳错那应该只是一个噩梦,和前世今生根本扯不上关系,不过只要长姐能得到幸福,梦的真假也就无所谓了。
“你先发誓。”林灵儿坚持道。
“我发誓不会再娶林灵云为妻。”陆渐离轻嗤了一声,“这件事看来于你没有任何损失,只是你姐姐却要担上这和离的名声了,你还可以正大光明的嫁你的什么表哥。”
呵,这文人噎起人来,也够狠的。
林灵儿被他说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不知道若邻表哥会不会嫌弃姐姐的身份,又一想,私奔都愿意,嫁过一次人又算什么呢,何况只是名义上而已。
这样想着,她心里不觉轻松起来,不用怕被扫地出门,也无需小心翼翼行事,她只需暂时扮演乖巧懂事的陆夫人即可,这她最拿手了,她可是在继母面前扮了十几年。
小心翼翼的把和离书折好,林灵儿看了看神色不明的陆渐离,“好了,即已谈妥,做对表面夫妻,我们之后怎么分配床铺?”还未等陆渐离回答,她又自顾自说,“地铺虽然潮晾,夏季炎热,想来也无事,我们轮换着一人睡地上,一人睡床,最公平不过。”
陆渐离心下一动,就这转瞬之间,她像变了一个人,全然没有了之前的乖巧顺从,小心翼翼,好像之前所做的一切皆是委曲求全。
打好地铺之后,林灵儿颇大度的和对方说,今夜我睡地下,你睡床,看来这位心情是真不错。
地上的人很快就睡着了,床上的人却一夜无眠,明明是自己主动提出的合离,怎么倒像是被抛弃了,心里堵的难受。
在感情中,谁先动心谁就输了,显然这次输的是床上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