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病房里除了麻醉中的晴天,就只有贺峥宇和相柳两个人。
房间实在是安静的不像话。
她抬起眼看了?贺峥宇一眼,正撞到对方眼神炙热的望着自己,心尖被烫了一下似的,下意识转移开?。
贺峥宇是实实在在的忙了?一天,警车的方向盘几乎快要被自己薅断似的忙。
他握着相柳的手放在心口,放缓了?呼吸靠着她一起等待晴天醒来。
“不是都说了?,暂时不要让同事知道我们在一起么。”相柳转过脸轻声埋怨。
“你有没有听说过,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贺峥宇握紧了?相柳的手转过脸,居高临下低头垂眼望着她,毋庸置疑道:“别人倒也罢了,这个裴狐狸是有过贼心的人,宁可错杀三千,不能放过一毫。”
相柳被对方揶揄的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气,别过脸不再看他:“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才不便宜呢——”贺峥宇双手覆在她的脸颊,用力看到相柳的脸在自己的手里变换形状,不由得也跟着笑起来,眼眸里的盈光随着他的笑容闪烁着星光。
贺峥宇忽然顿了?一下,神秘道:“你知道肚子吃饱了会发出什么声音嘛?”
“不消化的声音?”
“h-o-h-o。”贺峥宇一本正经,学了两声猪叫。
相柳呆了?两秒,她从来没有想过高冷英勇的贺峥宇竟然为了?逗自己学猪叫。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过,如?果自己的案件结束了?,可以和贺峥宇生一个孩子,他一定?是电视剧里演的完美老爸。
“贺队,”相柳眼角有些湿,整晚的腹肌都快要被对方逗到笑出来。她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愿意违背自己真?实的想法:“我想要你帮我做一件很不符合我人设的事。”
“说。”
“我想...”
“想什么?”贺峥宇看到相柳嘴角动了动,却实在听不到对方说了?些什么,却还是非常耐心的望着她。
“——我想让你抱抱我。”
话音未落,贺峥宇一把将相柳揽入自己的怀中,箍着她的腰和背,用力的搂紧,下巴搭在她的脑袋上。
半晌想起什么,又在她的额头亲了?亲。
“对了,我这几天身上有伤,几天没洗,是不是都有味了?”毕竟是在喜欢的人面前,贺峥宇还是要注意下形象的。
相柳将脑袋埋在对方的颈窝用力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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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医生所说的麻醉时间过了?,晴天终于醒来。
“晴天,我是警察相柳。”相柳听到病房传来女孩梦呓的声音,第一反应是看了?一眼贺峥宇是否有被吵醒,小心翼翼走至对方病床前:“你现在在医院很完全,哪里不舒服吗?我现在就去叫医生。”
令人奇怪的是,晴天对于自己的受伤非常淡然。
又或许,是悲伤过度的超脱。
“晴天,你还记得的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吗?”相柳轻声询问着。
晴天蹙眉闭上眼睛抬起头,本想说什么,又嫌弃的别过脸,答非所问道:“我需要联系我们公司负责人毕总。”
“当?然可以,实际上在你手术的时候毕方专门来看望你,”贺峥宇向对方指了?指毕方送来的鲜花和水果:“他对我们说公司非常重视你的安全问题,并且也向我们介绍了?许多关于你在公司的优秀表现。当?然了,也会有人因此而对你记恨在心。”
听到贺峥宇的话,晴天转过脸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逃避对方的目光。
不安的眼神落在包裹着的手上,像是被灼烧了一般,不知道该往哪看。
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不断的蜷起又松开。
贺峥宇和相柳对视一眼:伤害晴天的人,就在胜天集团内部!
更重要的是,晴天知道伤害自己的是谁!
“晴天,你还记得昨天下班之后,你遇到谁了?吗?”相柳准备一点一点带着对方回忆案发当?日的情形。
晴天刚开?始还在思索,却在有了?答案之后,更加反感的摇头:“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要见毕总,我要见医生,我不想见到你们——”
“晴天你在害怕什么?”
相柳理解受害者可能会觉得受到的伤害难以启齿,警方越仔细的盘查日后在法庭做供的时候这些痛苦就会像无法摆脱的梦魇永远缠着自己,所有很多人不是选择了放弃而是选择了放过自己。
“你以为现在刻意不说就可以尽快遗忘吗?”相柳手指搭在对方的手腕上倾身凑近对方一脸诚恳的提醒:“这不是别人的事情,这是你的事情。你能确定?在之后你每一次伤口疼痛的时候会好受吗?你能确定?在之后你独自下班的时候,灯光下能够勇敢的直视你的影子吗?”
晴天已经有些情绪波动。
“我告诉你,等到我们离开?之后,每一天你看到自己,你就会问今天的决定是否后悔。每一天你遇到委屈的事,都想起今天的感受。晴天——”
“你们给我滚——”晴天毕竟是年纪轻,没几个人能做到毕方将不利于自己的话转为有利自己的,也没几个人能做到冷脸义正言辞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