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他。”
“嗯?”闲院将安娜抱到腿上坐着:“我也讨厌他,要不然我怎么会离家出走啊。”
草薙听着闲院的话,一语问出了最关键的东西。
“弥海砂,你和宗像,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顿饭吠舞罗的人肯定是吃不下了吧。
这么想着的闲院勾起一丝笑,对上草薙探究的目光。
“不出意外的话,他和我还是合法夫妻。”
八田要被呛死了。
镰本的手在八田背上,好久都没动过。
草薙、十束和安娜三个人互相看看,最后目光都落到了周防身上。
第三王权者·赤之王·周防尊直到现在才把碗放了下去,像是终于吃饱了一样抬起头。
“你什么时候嫁给他的。”
“16岁。”
回答完周防之后,闲院开始慢条斯理地吃饭。今天的咖喱煮得非常不错,而闲院已经很久没有安安稳稳地坐下来吃一顿饭了。
一室的沉默中,周防站起来,往楼上走去。
“有意思。”
扔下烂摊子不管的周防上楼继续睡觉,对比起整天被绿之王追杀,闲院想她三哥过的日子着实太悠闲——吃完了就睡睡醒了再吃,除了赤之王其实猪这个形容词更适合周防不是吗?!
不过这点腹诽闲院也只是对自己说,吠舞罗从上到下对周防都是绝对的尊崇。在逃亡的旅途中闲院经常反思,如果她决定建立自己的氏族是不是也能过上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钱去抢的好日子。
尽管如此羡慕着周防,闲院到头来也没有做什么动作——羽张迅大人说,做人就要做对社会有用的人。
而黑之王和黑王氏族,怎么看都不像是对社会有用的存在。
“等一下,为什么你还能这么镇定地吃饭啊!”
八田跳起来指着闲院。
“你不是宗像的女人吗?为什么不在S4而在吠舞罗啊!”
在八田说到“宗像的女人”时,闲院第一次对着八田皱起了眉。
“呀塔酱,我说过我离家出走了,如果你耳朵有问题千万不要讳疾忌医而要去治啊。”
八田听到闲院的语气抬头对上了她的视线,刚要说出口的话被闲院的眼神逼得全部都咽了下去。察觉到闲院的不悦,十束将安娜还没动的蛋糕放到了闲院面前。
“没有交过女朋友的人不要插嘴。”草薙对着被戳到痛处而要开始炸毛的八田说:“大人的世界你不懂的。”
晚饭后八田和镰本被打发去洗碗,而剩下来的四个人坐在大厅里。草薙站在吧台后盘点库存,十束带着安娜在玩游戏,闲院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撒,说起来,弥海砂是什么时候成为黑之王的呢。”十束在举着东西让安娜跳起来抓的时候忽然问道。
“离家出走以后。”闲院过了两秒钟才回答,把十束接下来想问的问题也一并回答了:“接着就碰到了绿之王。”
玩了一阵消失之后本打算找个地方住下来,等着宗像找到她。谁知道平白无故冒出一个绿之王,让她从此以后走上了隐姓埋名的逃亡生涯。
“为什么……不去找他呢。宗像君。”
“本来想回去的,但是没必要了。”闲院笑了笑:“我能在绿之王的属地里活着走出来,就不再需要再向谁求助了。”
“这不是需不需要求助的问题吧,你们毕竟结婚了不是吗。”草薙对闲院的语气有些在意:“我第一次见到弥海砂的时候,以为弥海砂无家可归呢。”
“无家可归……”闲院笑了一声:“……很合适啊。”
草薙将账本收起来,看着闲院那张无可挑剔并带着些悠闲表情的脸。
“你这是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
不想涉及到父母亲所以只敢以学生的名义寄明信片报平安,不想牵连到朋友所以一直自己一个人躲藏。只要闲院肯她早就不需要过得如此狼狈,但是她就这么坚持下来了。
离开了宗像的照料之后日子在一开始过得很艰难,不过渐渐习惯之后闲院反倒觉得这样下去也不错。
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像先代赤之王伽具都一样,带着神奈川的土地和七十万人殉葬。
黑之王如果力量暴走,首先被吞噬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悄无声息地消失,不会给任何人带来一点困扰。
是的,任何人。
包括他。
不是没想过向宗像求助。
那家伙的话,一定会边说想掐死她边把她护在身后,把事情解决了再对她进行惨无人道的说教。
那么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呢。
明明都已经,走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S4的屯所门口了啊。
“我明天早上走。”
“诶?”被闲院的话惊到,十束站起身:“King说弥海砂可以留下来。”
“我也可以拒绝不是吗?”闲院摇摇头,肩膀上的发丝散了下来:“突然出现让大家收留,已经很失礼了。把吠舞罗也卷进绿黑的争斗或许能让我轻松些,但是抱歉我做不到。”
像赤王氏族这样的蠢货已经越来越少了,应该好好保护起来。
随随便便就相信别人不是聪明人会做的事情。
但是在她的世界里太过珍贵。
婉拒了草薙的准备,在安娜房间里的沙发上靠着,闲院睡得并不安稳。
安娜起来的时候闲院问了下时间,发觉还早就继续睡过去。等她伸着懒腰拉窗帘的时候,满室的太阳让闲院怔忪了很久。
“我起来了,虽然很失礼但是……”
闲院的脚步声在走下楼梯后戛然而止,坐在吧台前的年轻男人并不感到惊讶。
心情很好地微笑着,身着便服的宗像礼司站了起来,腰间别着一把长剑。
“既然睡醒了,就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