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世界是从一片混沌中孕育而生的。
眼前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闲院站在,更准确地说是悬浮在一片虚空之中,看着四下无人的识海。不知道其他的王是什么样子,闲院自从成为黑之王后,所看到的的识海就是这样的。
除了她之外,什么都没有。
颓废丧败。
凭着感觉走了几步之后,闲院向后一仰就倒了下去。找了个自己喜欢的角度,闲院比起眼睛享受起无人打扰的时刻。
本来讨厌这里的死寂,但是在回到宗像身边后,闲院发觉自己已经有些开始喜欢起了这个专属于她自己的地方。
这里是她意志所及之处。
连随随便便更改这个精神领域中的重力都可以轻松办得到,闲院就直接玩起了垂直降落的游戏。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幼稚到了和小朋友一样的水平,自娱自乐中的闲院甚至在向下坠的时候勾起了嘴角。腰向后一转,整个身体都被带了过去,转起了漂亮的圈。如果现在穿着的裙子有漂亮的裙摆,在空中飞舞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虽然这么想并没有意义,因为这里没有光,闲院连自己都看不到。
这是闲院觉得最可惜的一点。
闲院曾经和周防讨论过识海的问题,对方只用了“还可以”这个词来形容,不过那个还可以的里是有花草树木和大地的;宗像给自己的识海下的定义是“无趣”,闲院想,大概只有一张巨大的拼图才能满足宗像有趣的点。
识海依照王的属性而确定,作为王的精神领域只允许王的进入,同时识海内部的情况也会和王的状况息息相关。说起这一点闲院觉得自己很吃亏,因为一开始她什么都看不到,等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拎出来秀了几圈之后她依旧什么也看不到。这样的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她的状态没有变化,二是就算是有变化她也不能从识海内部发现什么。
好吧,这也不用太过担忧。因为有宗像的监督后,她大概不会有什么机会向石盘借用力量,所以威斯曼指数的平缓稳定是可以预见的。
不过偶有还是会有一点点的遗憾,感叹着身为金字塔顶端的王权者的自己,却没有使用力量的自由。
闲院是自己醒来的。
初生的太阳极富存在感,光线似乎要直接刺透闲院的眼皮。本来闲院还想再睡一会儿,但是生物钟已经调整过来,只能自己坐了起来。
浴室内有水声,闲院看着身上的痕迹,拽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之后,闲院把脑袋蒙住试图寻找回自己那一点丧失的睡意。
因为是休息日,所以前一晚有人打着“第二天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的旗号恬不知耻地把她压在墙上想换个花样,在被她拒绝后一脸了然地把椅子上的大垫子拿过来放到她背后直接继续。本来信誓旦旦还保证过不会太过分,但是现在连动一下都觉得骨头要散掉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混蛋!不要脸!丧心病狂!
宗像出来的时候,闲院正伸着懒腰。苍白到连皮下的血管都能看到,此刻闲院在朝阳的映射下略显透明。身上还残留着的放纵过后的红痕,在黑色的睡裙和羊脂玉一样的肌肤下太过惹眼。
“早安,弥海砂。”看着一下子又缩回去的人,宗像微笑着打招呼。
不好意思一点也不好。闲院翻过身去,没有理宗像。
对于这种三令五申屡教不改的人,就必须像秋风扫落叶般地无情冷酷。
“什么也不发生地就这么抱着弥海砂,温馨而平静地入睡,我必须承认着是一个很好的想法。”闲院能感到床边陷下去了一些,男人的声音近在耳边:“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确实有点难度。”
“狡辩。”
用把持不住自己做借口什么的,实在是太难看了。
高中时不是挺端得住的么。
“以前承诺过不会在婚前做这种事,”俯下·身亲吻闲院的额角,青之王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但是我的确很后悔曾经这样说过呢。”
闲院静默了一下,向床的另一边拱了拱。被宗像捞回去后,男人继续说着让闲院觉得这个早晨会被毁掉的话。
“比如在弥海砂做了噩梦,半夜敲我房间的门,让我陪着的时候;”宗像历数着闲院不经意间给出来但却忍着没有下手的机会:“还有弥海砂在夏天说我的体温比较低,所以一直抱着我不肯放手的时候;冬天仗着自己的体质不会感冒所以只穿一件衬衫外加件毛衣应该也算……真的很擅长于制造这些让我欣喜又不安的事情呢,弥海砂。”
“我以后会注意的,”闲院很生硬地回应这些事:“抱歉。”
“应该感谢弥海砂才对,废坑的日子实在是无聊,如果没有弥海砂的话,我会觉得很难熬。”
宗像说着这样的话时,身上潮湿但又清新的薄荷气息又近了些。闲院抬起头,正看到宗像专心注视着她的目光。
紫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潜藏着浓烈而深沉的东西。
带着试探的吻就这样落了下来,在得到了不反抗的默许后又继续了下去。闲院的终端在此时响了起来,想起了什么重要事项的闲院立刻从让人脸红心跳的气氛中清醒,在宗像无不遗憾的眼神下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