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抬头,明明自己怕得要死,像个鸵鸟一样?脑袋死死埋下去,却偏偏做出?了一副保护者的姿态,紧紧抓着他的胳膊环上去不放,软软的一把嗓子轻声安抚他:“学长,你别怕,别怕啊,没?事的,只是停一下电,马上就好了。”
陆嘉珩没?说话。
初栀以为他只是因为恐高才不说话,一边松了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臂,一边抬起头来。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漆黑的眼里有?幽暗的光。
初栀偷偷地往外瞥了一眼,刚要说话,手机响起。
林瞳在?她们上面的那个缆车里正往下瞧,他们在?前面,高度比初栀他们还要高一些,不过此时也没?什么?区别。
初栀放开手直起身来,摸了半天才摸出?手机,僵硬着手指接听?起来,林瞳声音一传过来,初栀小脸就哭丧了:“瞳瞳……”
她一边跟她说话,一边扭身跪在?座位上,回?头抬眼往上瞧,这么?一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缆车轻微地动了一动。
初栀一僵,又不敢动了。
她跪坐在?座位上,一边跟林瞳讲电话,煞白着一张小脸勇敢道:“放心,我会保护好学长的。”
“……”
陆嘉珩轻轻笑了一声。
半空中手机信号实在?不算好,初栀又断断续续和林瞳说了一会儿话,才挂掉电话,重新小心地转过身来坐正。
她电话一挂,陆嘉珩人?立马就凑过来,自然地伸手,抓着她一只手过来,拉在?手里。
初栀眨眨眼。
陆嘉珩一只手紧紧抓着她,手指修长好看,掌骨微微突起,血管淡青。
睫毛垂着,声音低低的:“我害怕。”
初栀一听?,瞬间就坚强起来了,顿时觉得有?山一般厚重的使命感压上了她的肩膀,还带着点神?奇的母性。
她一个不恐高的被这么?挂着都怕死了,别说陆学长了。
可?能他本来就不想坐这个,但是又不好意思让她们因为自己费劲儿爬上山。
她当即抽手,反手把他一只手包进掌心,一只手包不下,她用两?只握住:“别怕!不要怕!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学长。”
陆嘉珩抬眼,抿着唇点点头。
初栀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抓着他一只大?手,讲了个《夜莺与玫瑰》。
她声线软糯,却又不显得黏腻,清透又干净,说起话来有?种?沁人?心脾的舒服。
初栀本来也害怕,也不安,心里没?底得很?,一旦陷入这种?境地,她脑内活跃的小剧场就会尤为糟糕,比如她会开始脑补索道失控,刺啦刺啦向下滑,撞上山体撞了个粉碎。或者挂着的钢索断了,缆车整个啪叽一下掉下去之类的场景。
也是因为这个,所以她从来不坐游乐园的过山车,她总觉得安全带会脱扣。
但是现?在?身边有?一个人?更需要安慰,她强鼓起勇气来,结果没?想到,故事讲着讲着,她自己也差不多把这事儿忘了,反而不怎么?害怕了。
《夜莺与玫瑰》这故事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了,年轻的学生为了请心爱的姑娘和自己跳舞需要找到一朵红玫瑰,夜莺听?见以后让玫瑰树的刺刺穿了心脏,与月光为伴吟唱,清晨,鲜血染红了玫瑰,夜莺却悄无声息的死了。
学生拿着玫瑰去找喜爱的姑娘,姑娘却依然嫌弃他贫穷而拒绝了他,学生气愤不已?,将玫瑰丢在?马路上,被马车的车轮碾压而过。
讲到最后,初栀眼睛都红了,一只手放开陆嘉珩拼命揉了揉眼睛,一边嘟哝:“夜莺太?傻了。”
陆嘉珩倾着身,一只手前伸,任由她抓着自己的一根手指,另一只手肘搁在?腿上撑住下巴,微微挑了挑眉,对这个傻白甜会这么?说有?点诧异:“怎么?傻了?”
“她怎么?能死呢,别人?谈不谈恋爱关她什么?事啊,就这么?死了也太?不值得了。”
陆嘉珩指尖敲了敲下颚,懒洋洋地:“‘死亡的代价是巨大?的,然而爱情比生命更珍贵。’”
初栀撇撇嘴,声音很?小:“放屁呢,也不是她自己的爱情……”
“……”
陆嘉珩被她这一句放屁惊到了,而后失笑:“行,那再讲一个高兴一点的。”
初栀点点头:“那《小王子》吧。”
《小王子》这故事也是众所周知,少年青少年必读物之一,初栀娓娓道来,最后讲完皱着眉做出?总结:“这个小王子是个脑子有?毛病的,狐狸对他那么?温柔,他怎么?还是喜欢那个刺儿头玫瑰呀?受虐狂吧他。”
陆嘉珩:“……”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陆少爷要脸了吗?没有。
我不知道苍岩山这边有没有临时的发电机什么的,不过为了剧情需要,我们就假装没有吧!
今!天!入!V!双!更!
晚!上!还!有!一!更!
多!少!字!不!知!道!
能!写!多!少!写!多!少!
红包下章发!完毕!我继续码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