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翔观察了一番下面两人,如此评论道:“右丞相与越王天生不对盘,他们的气运是相冲的,或许你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削弱越王。”
很久以后陈筠才知道,敖粑粑不是不问他前世的事情,而是压根就没听到,一切与穿越前相关的信息都被屏蔽了,包括他灵魂的模样......直到他的第一次死亡。
王太常位居右丞相官位,与越王比邻而居,两家人一直不合,在朝中也是争锋相对,这两人一旦吵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王将军准奏,即日启程回都,”陈筠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两人,四大将军回不回都不是由他说了算的,王安只是面子上意思意思递了奏章罢了。
两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讪讪地回到原位。
傅离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复杂,只觉得朝臣们一个两个在耳濡目染之下都心大了,这样一个环境,就连一向在民间声誉颇好的右相都忘了最基本的君臣之分。
上方,陈筠手指绕过小白龙的龙须,将敖翔抱在腿上抚摸着。
小白龙的肚皮软绵绵的,挠一挠还会舒服地哼哼几声。
敖粑粑,傅离今天怪怪的,像蔫巴了一样。
敖翔眯眼趴在他腿上,闲闲地摆动着尾巴。
“文曲星下凡无非就是为了辅佐帝星,现在朝廷变成这副样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尧烨若是想改革,可以从此人入手,”敖翔轻声道。
“我教你的为君之道也不少了,不管是奸臣还是贤臣,能用便好,如何让臣子为你所用想来你也有主意了。”
陈筠皱眉,他现在在朝堂上太孤立无援了,如果强硬把这盆浑水倒光,没有新的清水注入盆子就空了。
此次科举真的能选上来清水吗?营私舞弊什么的,那些人做的可顺溜了。
至于他为什么不用一些强硬的非人类手段去整合权力,实在是正常凡人们所组成的政权太脆弱了,他不敢下手太重,只能靠智慧来一点一点呵护着它。
与敖粑粑约好晚上一起研究离魂,陈筠下朝后又一头扎入了奏折堆里。
“傅太傅,李太傅和江太傅呢?”陈筠走进御书房结果只看到傅离一个人,不由疑惑道。
“李太傅病了,今日的早朝也捎了假,”傅离温和道:“江大人昨天被人打伤了,如今正在家休养呢,今天皇上可能会辛苦一些。”
“不辛苦,”陈筠摇摇头,“辛苦的是太傅才是。”
批奏折,辛苦的却是太傅,这是何等的讽刺。
“你想干什么?”敖翔不解,“这种话对于臣子而言无异于诛心之论。”
傅离脸色白了一下,轻咳一声:“皇上,开始吧。”
只是试探一下罢了,陈筠暗暗道。
分类、筛选的活都是由傅离来做,而陈筠依然做着签字的活。一段时间的沉默后,等陈筠签完那些大同小异、几乎毫无内容的奏章,傅离拿着挑剩下的一小叠搬到陈筠桌上。
陈筠看了他一眼,拿起最上面一本翻开。
陈筠:“……”
“怎么了?”敖翔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凑近查看。
“这是刘大人弹劾李大人的奏书,”傅离轻声说道,“一个月前,李大人的马车在郊外撞死了一名身怀六甲的妇人,刘大人是天都衙门的县令,因李大人官位比他高便将此事通告到了邢天府。”
陈筠诧异道:“邢天府?”刑天府是干什么的他再清楚不过了,只是这些人不是一直瞒着他刑天府的存在么?
“邢天府负责皇室宗族的谱牒、爵禄、赏罚等事物,有监察赏罚百官的权利,”傅离解释道:“邢天府只对皇上效忠,自先帝驾崩后邢天府就沉寂下来了,邢天府尹没有皇上的旨意不能离开刑天府,也无需上朝,若皇上想见刑天府尹可以随时召见他。”
傅离没有明说它的其他能力,只是引导陈筠认识刑天府。
陈筠知道,其实刑天府暗地里还是皇帝培养暗动部队的基地,为皇帝执行刺杀、收集情报等各种阴私任务。
傅离吃错药了?
“皇上多年不招见府尹,刑天府已经形同虚设了,刘大人无法,于是屡次递交了弹劾奏书。”至于为什么屡次递交偏偏只有今天到了陈筠手里,傅离没有多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陈筠将奏折放在一边,拿起了第二本。
傅离淡淡地接着道:“这是御史严通生的审查结果,附有于大人进行土地买卖的证据,侵占了大片民田……”
“你疯了?”陈筠将奏折摔到桌子上,看着面无表情的傅离。
“臣没有疯,只是顿然醒悟罢了,皇上若有什么疑问,臣一定知无不言。”傅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