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慕月静静在门外等候,万分期待,脑海中已勾勒出世予子千种动人模样。
“你们不要跟着我,我这是去捉妖。”
“城主吩咐过你不能去,大小姐啊,这么晚了,不要任性妄为好不好。”
流慕月看见迎面走来的城主女儿就头疼。
“小妹妹,你来干什么?”
跟来的下人道:“流公子,打扰了,属下拦不住大小姐,非要来。”
若冰横道:“你师傅呢?我要和他去捉妖。”
“这么着急送死,你爹答应吗?”
“本小姐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师傅在里面?”
若冰风风火火欲推门,流慕月一把拉开。
“哪边凉快哪边去。”
若冰怒目而瞪,甩开流慕月手:“警告一次,你是我老爹贵客,可不是我的,别怪我不客气。”
“小丫头片子口气不小,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我们年纪都差不多,别小丫头片子的叫。”
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争执不休的二人转头,顿时惊住。
从屋内亭亭走来一冷艳佳人,绝世而独立。
世予子原本雅致的右脸上刻画一朵小小的清淡梅花,殊璃清丽的面庞褪怯了那冷寒之气竟显现出一丝丝妩媚。
身着纯白纱衣,里面的丝绸白袍若隐若现,腰间用一条淡蓝软纱轻轻挽住,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
头插金色珠钗,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如花瓣娇俏,整个人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若冰对眼前所见感到不可思议,惊叹:“这……神仙姐姐…好漂亮…”
其他下人皆只看了一眼,便不再多看,因分不清这到底是男是女,雌雄难辨,美得不可方物。
流慕月想过世予子该怎样风华绝代,可当亲眼目睹顿觉万千春色失了颜色。
他本就纤尘不染,超然脱俗,现在真是芙蓉不及美人妆。
好想扣了在场其他人的眼珠子啊!师傅怎么可以这么美,与自己刚刚相比,简直癞,□□与白天鹅的鲜明。
世予子步伐优雅轻盈,秋水凉眸扫过流慕月:“走。”
若冰傻愣愣:“这是你师傅?世予子?”
流慕月这时哪有心情理她,欢腾地跟上世予子,走之前还对屋内两位遮面丫鬟竖了个大拇指。
鬼斧神工般的修妆本领令他叹服。
若冰想跟上,却被守兵拦住:“小姐,万万不可,夜色已深,还请大小姐回房休息。”
若冰气得咬牙跺脚。
“师傅,等一下,这个戴上。”
流慕月把自己脖子的白羽链一把摘了,略微低头轻轻系在世予子项上。
咫尺之间,流慕月嗅到淡淡胭脂味儿,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女人的胭脂味如此好闻。
流慕月贴耳轻声:“师傅,有了它,什么妖魔鬼怪都近不了你的身,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世予子微微偏头,彼此亲近,如此温柔言语,他有一刻的不真实,拒绝的话本已到了嘴边,却没多余的心思说出。
胸前陡然多了一小小白色羽毛,与这身装扮浑然天生,无比相配,世予子痴痴盯着白羽链。
流慕月系好白羽链,凝然道:“师傅,你若真是女子,我定会八百台大轿娶你过门。”
闻言,世予子稍稍扬眸,对上却是一双极为诚挚的眼睛,他刚刚以为流慕月油腔滑调,脑子里没一点正形,准备脱口而出一句“不知羞耻”。
愣了一瞬,说道:“未曾见过女子?”
继而拂袖颤颤离去,身后传来流慕月的声音。
“师傅,对不起嘛,我开玩笑的,别生气,我见过,只是没见过像你…这么美的…等等我…”
现已是丑时,街上只有匆匆回家的人,商铺也陆续关门打烊,繁华喧闹的街市此时冷冷清清,偶尔一两句窸窸窣窣的人声,狗叫声在街上来回飘荡。
流慕月躲在暗处,目光痴痴,随世予子移动。
幽风刮过,脊背瑟瑟发凉,红灯笼此刻反射出令人胆寒的暗红光亮。
世予子将剑隐于长袖之中,即使他面色阴沉寒冷,但由于这妆容,也只是平添几分高贵冷艳。
远远看去,活像一美人落寞步于凄凉街道。
“臭小子,原来你躲在这儿。”
流慕月侧头一看,若冰满脸天真无畏。
“你来凑什么热闹?你爹呢,不管?”语气尽是嫌弃无奈。
“他领兵埋伏在城北,哪还顾得上我,前面那是世予子,我就是来看他的,你以为我是来找你的吗?”若冰目光移不开世予子背影,虽然仅仅是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