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的这个动作更多的意义是请求原谅和自我救赎,在每次他工作失利对妻子发脾气的时候。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他们将会有钱,一大笔钱。
三小时后,他跟那群恶徒在酒馆里碰了头。
也许在杰克按照他们要求穿上西装,打起领结恶,伪装成红斗篷,而杰克一一照做的时候,不幸就已经从他的选择中悄然降临。
他妻子死了。
“先生,很抱歉,但你夫人今天早上发生了意外。显然她在测试温奶器时不幸触电,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呃——”
“失去了生命体征,先生。”
警官在杰克行动前就找到了杰克,这么跟他说。
杰克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以后,问他:“什么?”
“她过世了,先生。很遗憾。”
杰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酒馆的。
“听着,兄弟,对于你妻子的死讯,我很遗憾,但是我们晚上就要行动了,我们可是要干大事的,没有人能在这种时候提出了退出后,还不会缺胳膊断腿的。”
“今晚计划照常行动,敢不来,你就死定了。”
于是,当晚,那个被迫伪装成红斗篷,戴上了愚蠢的红色包连头盔的杰克连同两名恶徒侵入了那个化工厂。
然而因为判断失误,还没开始行动,他们就惊动了工厂的守卫。
两名恶徒被射杀,杰克为了能在歹徒们的枪林弹雨下存活下来,跳下了化工厂的水池。
一瞬间,刺鼻的味道浸满全身,从头罩的缝隙灌进去,头皮,眼睛,皮肤,一切都像被烧灼一样疼痛。
他挣扎着顺着水流流到了哥谭码头,浑身都好疼,他必须摘下那个红头罩,他必须摘下来才能——
视线一下变得光明,哥谭下着雨,霓虹灯照在水洼上,他看见了水洼里的倒映。
——看得见。
原本的脸被化学物质改造,皮肤变得惨白,嘴唇变得血红。
他彻底疯了。
路边一对情侣经过,看到他,似乎因为他滑稽的打扮和小丑一样的脸发出奇怪的笑声。
杰克慢慢爬起来,看着那对情侣的背影,掏出那把防身的手.枪,对准了他们。
却迟迟不敢扣动扳机。
一直到他听到了码头不远处,接连传来的三声清晰的枪声。
他忽然摘下斗篷扔到一边,拼尽全力往枪声源头跑。
那是一间废弃的仓库,仓库外,是散落一地的白面包。
那个眼睛蓝得像天使的小男孩站在那里,手上的枪还在冒烟,他面前躺着三具大人流浪汉的尸体,而在他身后,是脑袋被磕了一个大洞,正涓涓流着血和脑浆的,躺倒在地一动不动的小女孩。
雨水冲刷了血腥味,男孩发现了男人,他缓缓放下枪,在雨幕中走到杰克面前,从口袋里掏出被雨水泡烂了的皱巴巴的钞票,跟男人说:“先生,早上的找零,还给你。”
杰克指着自己的脸:“我变成这样了,你还认得出我?”
男孩又说:“求求你,救救我妹妹。”
杰克看着那个女孩,咧开嘴角:“她过世了,小先生。很遗憾。”
男孩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尽管他心里早已知道。手里仅有的三发子弹都用光了的手.枪掉在地上,溅起水花。
他趴在男人的西服上嚎啕大哭。
三名流浪汉被子弹洞穿的伤口流出鲜血,混着雨水蜿蜒到杰克脚边。
大概从这一刻开始,杰克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你叫什么?”
“宋墨。”
“跟我走吧。”
男孩沉默了很久,然后在警察们被枪声引来前点了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