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可脑袋里在想些什么白凛始终猜不透,有时候他能随意地跟白凛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喝一瓶子水还能打着“给你面子”的称号,有时候他又格外敏感,这不可以,那不可以,总之很多事情都不可以。
一切似乎全看韩可当时的心情,他心情好的时候白凛也能跟着享福,过得轻松几分,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借口和白凛吵架,连生气都是单方面的。
猜不透,看不穿,但?那么多年一起长大培育出来的近乎心灵感应的能力让白凛轻易能感知到韩可的情绪,比如此刻,韩可似乎有一点点的不高?兴。
但?只是一点点而已,白凛便理所当然的当成他没自然醒的起床气,非常体贴地把刚才顺手准备好的衣服推到韩可面前。
今天天气晴朗,太阳很大,这种情况下并不算炎热的温度也会让在外行走的人身上冒出热气来,更不要说一直以来都很怕热的韩可了,所以短袖加短裤会是他比较舒服的穿着。
未免一会剪头发的时候冷气太足,再备个外套,这当然不用韩可自己拿着,在被他穿上之前,它都会一直安分地躺在白凛的臂弯里。
出门从不看天气胡乱穿的韩可不知道受了多少回懒惰的苦,偏偏又不长记性,等白凛揽过这个活,他也就极其自然的接受了。
哼归哼,那只是他一点点的不高?兴,看在他跟老妈子似的照顾他,韩可表示“大器晚成”什么也可以无视,反正他也不会那么不要面子地送上门跟人家比较,雨他无瓜。
往床上一坐,韩可大大咧咧的开始脱衣服,两手抓着T恤的两边,往上一掀,轻轻松松地把自己剥了个干净。
早就习惯了他的随意的白凛早就低头看手机,假装在研究去理?发店的路线,天知道那理发店也在小区里,从家门口到店里的路他都走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还有什么路线好研究?
其实关于韩可换衣服这事儿,白凛以前还闹过糗事。
说是以前其实也不久,就是去年的事情,刚刚懵懵懂懂地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事情的白凛比起以往更喜欢黏着韩可,而?他头一回那什么也是在韩可的床上。
学校里生理?老师该教的知识都教了,作为好学生的白凛也没落下这种生理?知识普及课程,奈何到底是没经验的人,头一回憋醒正慌着,一扭头就看到在他旁边睡得正香的韩可,口鼻间呼出的热气喷在他脸上像火烧一样,他登时就手足无措了,僵在那儿不知道该干什么。
最后还是韩可被旁边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了,本是带着点火气准备起来来殴打肇事者的,却在看到缩在被子里红得跟煮熟了的虾子似的白凛的时候忍不住笑出了声。
尽管他自个儿还没到时候,但?并不碍着他以过来人的姿态安慰长大后难得羞涩的白凛,然后用他的手结结实实地给白凛来了一堂人生第一课。
好兄弟嘛,教教他也是应该的。
但?让韩可无语的时候,他好不容易给年轻小伙上完了课,年轻小伙呆呆地看着他抑或是看着前方,什么话也没说,就是鼻血流了一床,枕头、被子、床单甚至是他的睡衣上面都滴了好些。
最后,火力旺盛的年轻小伙被韩可压迫着洗完衣服又洗床单,他自己则监工似的拿着根擀面杖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一看他有偷懒的迹象就要举起手来恐吓一下。
这本是一个小插曲,但?是阳台上随风飘扬的床单被套什么的,终究是瞒不过楼下正喝茶的两位女士。
唐雅和卢秀玲看着二楼的风吹呀吹,把韩可那床单吹得猎猎作响,表情一度非常微妙,后来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下,韩可分外嫌弃地开口,白凛红艳艳的鼻血便成了两家人都清楚的事情,至于为什么大清早的流鼻血?韩可不知道他们还不清楚吗?
年轻人的事情老人家少管,女士们就又坐回去喝茶了。
等下班回来的白赫风从妻子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拍了拍白凛的背带他去书房进行了一番男人间的对话,半个小时后出来的白凛到底学到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是白凛很少会直视着韩可了,尤其是韩可换衣服的时候,就为了避免重蹈覆辙。
两家人对自家的孩子都是放养状态,也没刻意去打扰过,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是任由他们自由发展,随缘而?行,但?说实话,撇开小气的韩松原不提,两位母亲对比都是乐见其成的,并且早早地做好了以后当亲家的准备。
她们的想法从来没在孩子们面前提起过,就是怕给他们压力?,也正是因为这个,白凛也从没有向他们吐露过心声,比如他的确是跟他们站在一个阵营的,但?是可可就不一定了。
不止一次听到韩可的心声的白凛独自一人承受压力?,不愿意让大人们知道韩可“好兄弟”的认知,也不想让自己多年的情感就这么一朝完蛋。
最主要的是,有些时候白凛会觉得他之于韩可是不同的存在,没有人可以替代,他有时候的亲近和在意也让白凛觉得似乎这并不只是他单方面的情感。
总归现在还年轻,本就还是用心读书的时候,这些事情可以等以后再说,白凛愿意就这么当韩可的“好兄弟”,说不定哪一天可可就想通了。
所以有些会让韩可困扰也让他自己困扰的事情,比如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再流鼻血什么的事情绝对不该再发生。
白凛的内心是足够坚定的,但?韩可就坐在他身边,眼角余光什么的总抗拒不了地望向那个方向,昏暗的房间里光线并不亮,视野中清晰的一片白色,很快就被灰色掩盖了,只是裸露在外的胳膊依然还像是夜色中温润的玉石一样,能轻易的吸引他的视线。
白凛下意识的扭过头去,目光牢牢的盯在手机上也不知道看什么,眼前倒是一直反复回想着那惊鸿一瞥时肉乎乎的腰身,只觉得鼻子有些发热,硬是伸手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把那种旖旎的心绪给硬生生憋回去了。
这头毫无所觉的韩可穿好了衣服,还催促着白凛赶紧走:“你脸怎么这么白?没吃早饭低血糖了?我要跟你说过不用等我的。”
实际上是手上力?道太大硬生生给自己掐的白了脸的白凛:“……没事。”
他俩下楼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卢秀玲早早煮好的粥放在保温箱里,等他们自己去盛。
三两下干完粥,韩可带着白凛就往外走:“妈,阿姨,我们先走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