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哥，都几点了，你还不来学校？”
“迷路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什么……源市中学。”
季澄冲着手机嚷了一声，气喘吁吁赶到了源市中学的大门口，却看到前面的校门已经关上了。
“我去？灯哥你真是脑子受伤了？学校都找不到了？”万鹏飞的声音夹杂着无比的震撼。
“大门关了，还能往哪儿走？”季澄有些不耐烦地回了一句，这种迟到翻.墙的经历，都是老早以前读书的经历了，没想到，今天他来了这破地儿，又要重演一遍。
心情真的是格外复杂。
“灯哥你真的是……你是真失忆，还是逗我玩呢，”万鹏飞吐槽归吐槽，但还是耐心跟季澄讲接下来怎么走，“你往大门右边走，那边不是有一排香樟吗？你数到第四棵的那个位置，从那里翻进来，那里边放着废弃课桌。”
听着万鹏飞的声音，季澄已经朝着大门右侧奔去了，数到第四棵香樟树的时候，季澄看到了围墙旁边的一个垃圾桶。
踩着那垃圾桶正好可以进去。
季澄把手机塞进了兜里，一脚登上垃圾桶，身手敏捷地翻过了围墙，里边正如万鹏飞所说，堆着几张废弃课桌，季澄猛地往上一跳，接着就平稳落地了。
“我进来了。”季澄拿起手机，对着万鹏飞汇报了一声。
“哟，灯哥，你这脑子出了问题，身手倒是可以啊，这么快？”
“别瞎逼逼的，接下来往哪儿走？”
“前面那栋浅绿色大楼，就我们学校艺术大楼啊，你从一楼窗户翻进去，然后出教室，顺着走廊出来，就是操场，马上开始升旗仪式了，你搞快点！”
挂了电话，季澄很快朝着前面的艺术大楼奔了去。
艺术大楼一楼的某间教室的窗户正好是开着的，绿色的窗帘在微风中摆动，季澄来不及多想，三两下冲了过去，手臂撑住窗台，双腿发力猛地跃起，直接就跳了进去。
“啪嗒——”
季澄万万没有想到，靠窗位置坐着一个人，他这么一跃进去，就直接扑到了坐在窗边的那人身上。
是个画画的男生，穿着白色的衬衣，面前架着的画架上摆放的没画完的那副画，好像是画的向日葵，不过，落地速度太快了，季澄也没怎么看清楚。
等到季澄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摔地上了，糟糕的是，他还把那画画的男生也压倒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我……”季澄抬起头，冲着男生道歉，可是话还未说话，想说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间。
原因是，这个男生好看得有些过分。
少年皮肤白皙得像是某种瓷器，而那双浓密睫毛覆盖的眼睛里，瞳仁乌黑色泽浓郁，在晨光里熠熠生辉。因为眼白很少的原因，让他看起来不像是人世间的凡人，而像一直无害的小麋鹿。
不单单是因为他长得很好看，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看上去太干净了，季澄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干净的男生。
“你要……压我压多久？”他微微蹙起眉，乌黑笔直的眉毛在这一刻拧起一个小小的弯曲弧度。
季澄赶紧松开他，坐起了身子。
男生握着画笔坐起身，他手里的画笔上沾的是绿色的颜料，一双眼睛里流动着浅光，正直直盯着季澄看着。
“不……不好意思！”
季澄被他这么直勾勾盯着，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怪的感觉，赶紧起身就朝着教室外面跑去。
没跑几步，季澄就撞到了一个美术画架。
膝盖被撞得清痛，季澄忍不住“嘶”了一声，一转脸，却看到男生盯着他笑着。
笑起来更像一只小麋鹿了。
季澄看着他怔了两秒：“你……不升旗？”
“我才转学过来的，还没给我安排班呢。”小麋鹿笔直地站在床边，飘动的绿色窗帘在他的身后浮动，衬得他身上的白色衬衣更加耀眼了，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得仿佛富士山顶的白雪。
“哦……”季澄应了一声，反应过来自己是要赶去升旗的，便赶紧转身跑了。
跟万鹏飞说的一样，从艺术大楼的走廊穿出来，果然就是学校的操场，不过，季澄不知道列队是在什么位置。
季澄只好在升旗列队的后面徘徊着，脑子里还是刚才那个小麋鹿男生的笑脸。
现在的这些小男生长得确实不错。
说起来，从小到大蝉联校草的季澄，觉得自己已经够好看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看的男生啊？比十八岁的自己都还要好看吧……
“这儿，灯哥！”
季澄胡思乱想着，在方队后面转悠的时候，万鹏飞的声音从前面不远处的方队里传出。
季澄看着缩在人群你冲他挥手的万鹏飞，快步跑过去站在了万鹏飞的旁边。
“灯哥，你也太奇怪了，该不会真的是头部受伤损伤了大脑吧？”万鹏飞说着，看了一眼季澄的后脑勺，那里还包着纱布。
“嗯，可能是。”季澄点了点头，来到这里，他的心情也很复杂。
这个地方，唯一让他有亲切感的，就是万鹏飞。
毕竟，在自己的世界里，最好的朋友也是万鹏飞，这里也一样。
“灯哥，你这衣服上是什么？颜料？”万鹏飞伸出手，指了指季澄胸口的位置，季澄低下头，看到校服校徽旁边，是一坨绿色颜料，形状看起来像是一朵梅花。
应该是刚才扑倒的小麋鹿的画笔，不小心在自己胸口处留下的。
“没事，刚才在美术教室里不小心蹭上的。”季澄回了一句。
“安静，安静！”
前面的升旗台上，传出一个男声，原本还在吵闹的人群，随之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