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仪一听就笑了,得意地看了三公主一眼:“她这个人就是那样,别看是中宫所出,月例与我们都是一样的。素日来不讨父皇的喜欢,得的赏赐还不如我多呢!”
裴清殊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喔,原来是这样啊。”
“你别听她胡说!”昌仪哪里容许别人说她小气,为了证明自己嫡出公主的地位,昌仪一咬牙,对贴身侍婢道:“去把舅舅新送我的那套文房四宝拿来,送给十二皇子。”
那宫人闻言不由一怔:“公主,那可是国舅爷好不容易寻来,您自己都舍不得用的……”
昌仪怒道:“让你拿你就去拿,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本公主的话你都敢不听了么?”
宫女哪敢再辩,连忙依言去了。
令仪用帕子掩着唇,娇声笑道:“不过是些笔墨纸砚罢了,倒叫三皇妹这么宝贵着,真当是什么稀罕东西呢。真要诚心送人家见面礼,就应当像大皇姐这样提前准备好,临时抱佛脚算是个什么道理。”
“你不要得寸进尺!”昌仪刚说了这一句,还没来得及再还嘴,就听坐于主位的大公主开口道:“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姐妹,总吵什么吵。母妃要说话了,大家且静一静吧。”
大公主比她们几个年长许多,就连皇子们对她也十分尊敬。既然是她开口了,令仪和昌仪便都给了她这个面子,不再言语了。
围观完两位皇姐的拌嘴全过程之后,裴清殊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觉得女人好可怕。比这个比那个的,谁都不肯退让半步。
看四公主安心吃瓜的样子,这两位皇姐撕逼干架大概已经是常态了。
还好他是个皇子,不用住进慧曜楼。不然这两人天天吵架,不得烦死个人才怪。搞不好还会被牵连进去,成为某一位皇姐的出气筒,真是想想都觉得要命。
宴会开始之前,裴清殊又见到了他的另外两位兄弟,当然都是年龄比较小的。
十一皇子裴清礼今年五岁,是和裴清殊年纪最接近的一个。不过看他神态举止却十分老成,一点都不像个五岁的小孩儿。
另一个十三皇弟才两岁半,是目前皇宫里最小的孩子。他个子太小,站在椅子上才能够到桌面。奶妈子抱他过来给诸位皇兄皇姐打了个照面之后,便被抱下去喂了。
宴会开始之后,裴清殊再不管旁人如何,心无旁骛,专心吃起东西。
他们这一桌供应了两碟子春饼和四荤四素八道菜、两种汤。裴清殊以前就特别喜欢吃春饼,已经好久没吃过了,没想到今天可以一饱口福。
最近他已经逐渐适应了统治阶级的腐败生活,习惯了吃饭不亲自动筷子,让小德子帮他布菜。小德子包起春饼来十分麻利,荤素搭配得宜。裴清殊吃的满嘴流油,腻了的时候就喝两口蛋花汤解解腻,简直不能更幸福。
吃饱喝足之后,宴会进入下一环节,开始举办乞巧活动。
十一皇子听了之后,很是没兴趣地对裴清殊道:“这些都是女流之辈玩儿的东西,我们在这里做什么。我要回宫去了,十二皇弟可要一起?”
裴清殊自己没带肩舆来,又不能借走令仪的,只能摇头。再说了,他壳子里头装的还是个姑娘,一点都不觉得乞巧活动无聊,还很想留下来看看。十一皇子见了,只能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一眼,一个人走了。
宴会进行到这个时候,皇帝皇后都没露面,八成是不会来了。荣贵妃站在上首,向众人讲述“赛巧”的规则。
简单来说,就是女子们手拿丝线,对着月光比穿针引线,看谁穿的快。最先穿过的那个人,便是“得巧”,会得到一份荣贵妃事先准备好的奖品。
奖励倒是其次的,关键是能出一番风头,在后宫里长长脸。众女卯足了劲,不仅是后妃们,就连几个公主也都跃跃欲试。毕竟她们平时每天都会有女红课,数年如一日地学着,技艺都很不错。“赛巧”这种活动,正是展现她们学习成果的好机会。
眼看着身边的人手上都分到了丝线和针,裴清殊忽然有点手痒——前世他在家里时也是做过女红的,而且做的还非常不错。别说普通的缝缝补补了,就是绣手帕、做荷包这些事情,他都做得来。
只是一个小皇子手拿针线的话……未免太过奇怪了。裴清殊忍了又忍,左手握住右手,好歹忍住了自己也要一份针线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