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颜?”
“对,这家公司你听过吗?”魏何芳问。
魏图峰喝了口茶水。
魏柏松说:“就是一听都没听过的小公司。”
魏和芳说:“小凡这孩子呀我太了解了,他做什么都没个长性,送他学素描、围棋、小提琴,头几天高高兴兴去,第四天保准哭着跑回来说什么也不肯接着学了,可就是这个什么表演,他犟得是十头牛拉不回来。
“你说,他好好当一富二代,我跟他爸的家产不都是他的?怎么非要去当演员吃这个苦?再不济,像柏松这样,每天吃喝玩乐,我们做父母的,看着也要舒服些啊……”
魏柏松:“……”
魏柏松无辜中枪,说:“现在的演员哪儿苦了?在镜头面前比划两下,大笔钱就入账了。也就是其他人辛苦点。”
魏柏松这么一说,魏和芳反而更难受了,急道:“他现在哪儿是去当大明星的,他就是去跑龙套了!这还不苦啊!”
魏图峰从纸篓里抽了纸巾,递给了魏和芳,敷衍道:“姑妈您也别这么早就担心,就像您说的,小凡没什么长性,他硬要当演员,可能也是到了叛逆期,你们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反而越想干什么。所以还不如让他去自个去闯,吃到苦头了,自己就回来了。”
魏和芳说:“这谁知道啊,图峰,你就帮我劝劝他……”
对于其他人的家事,魏图峰兴趣了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是他爸爸的亲妹妹,小时候给他换过尿布喂过奶,现在他可能已经掉头就走了。他心不在焉,有点想透透气,又有点想抽根烟。
他一边在心中继续默默推演着他的股票,一边敷衍至极地说:“姑妈,您先别急,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
*
包房外,宁颜倚在金色饭店大厅旋转楼梯上。
签约后,她和程桔带着这几个小孩儿出来庆祝。
大家都是年轻人,一起开了个厢房,吃吃饭,唱唱歌,玩狼人杀和谁是卧底。
宁颜陪着喝了几瓶啤酒,身上热,出去透了透气。
靠在酒店旋转楼梯的扶手上,她再次给房东再次打了通电话,说修暖气片的事。房东收钱的时候爽快,要售后了,就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说,我房间的暖气片你什么时候修?”
“这个要你自己修呀!”
“我们租房合同里可是写的清清楚楚,设施设备维修费由甲方承担,谁是甲方啊?房子是你的我的?”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呀!我在米国呢,回来再说,回来再说。”
她还没说上几句话,那边便以信号不好为由,将电话给挂了。
宁颜气炸,退出了通话界面,手指随意一划,第一个看见的就是魏图峰的名字。
她手指一顿,微微走了点神。她不由想到在车上时,魏图峰叫她“宝宝”,脸上蓦地一涨,根本不敢去想等到一起去见爷爷时,那场面将会有多尴尬。
宁颜思绪天马行空,一抬头,正好看见对面包房前的走廊护栏上,也有一个人。
隔着这盏三层楼高的巨大水晶吊灯,那人先是背对着她的,于是她只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藏青色大衣外套,以及白皙脖颈后整整齐齐的一簇短发,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松松垮垮地倚在楼梯扶手上,然后他也抬起了头,朝她望了一眼。
宁颜一愣,嘴唇微张。
魏图峰正隔着灯火望着她。
“哐当——”
身后包房门被一脚踢开,吴平凡这小兔崽子跳了出来,架着她便往里走,“颜姐颜姐,我们都开始唱歌啦,轮到你唱歌啦!”
宁颜尴尬地看了魏图峰一眼,言辞拒绝。她敲了敲吴平凡的脑袋瓜子,说:“敢要老板给你唱歌?胆儿真不小!”
“唱嘛唱嘛!”吴平凡虽然年龄小,但个头可比她高太多了,抓起她就像老鹰抓小鸡,两只手臂往身后一剪,掕上便能走了。
“小凡。”
他们在这边拉拉扯扯,魏图峰已经从走廊的另一端绕了过来,吴平凡看见魏图峰,吓了一大跳,兔子受惊似的往宁颜身后一钻,毫无忠诚度的一头将宁颜拱了出去。宁颜结结实实地撞在魏图峰的胸口。他身上可真够硬的,每一块肌肉都是硬邦邦的,像冰冷的铁块。
在宁颜就要往后仰倒时,魏图峰迅速地伸出了手,护在她的后腰上,这让她免于摔个脑震荡,但也不可避免地摔进他怀里。
“哥……你怎么来了啊?”吴平凡从宁颜身后冒出猕猴桃似的毛茸茸的脑袋,期期艾艾的说。
这声“哥”,信息量极大,宁颜反应了一会儿,才捋顺当前场景的人物关系,然后才意识到,魏图峰那双大大的手掌,还放在她的腰上。
这时魏图峰松开了手,他看都没看他的倒霉弟弟,也没看宁颜,那双目光锐利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他们身后热闹的包房——“原来小颜的工作环境是这样的呀。”他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说得都极其清醒,好像是咬着牙吐出来的。
宁颜:“……”
虽然她坐拥一群美男,但宁颜倔强的觉得自己可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