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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节目开录之前,郁礼只知道这大概就是一档平平无奇的综艺选秀,以至于郭琳琳和周乐柏发来的台本他都只翻了前两页,然后就合上文档玩游戏去了。
直到录制前一天晚上郁礼难得失眠,才又打开床头灯坐在床上重新看了一遍节目内容,之后静思许久,忍不住骂了一句:淦!
这哪里是一档平平无奇的选秀,而是结合时事,响应国家精准扶贫号召,让扶贫走出新道路,新内容,让广大民众体验不同的新娱乐而出现的选秀节目。
淦!
这档选秀的选手必须符合新时代四有青年的所有选拔标准,要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如何体现这一点呢?
就是要走出大城市,走近乡村,调动群众,以自身优势发展带动贫困地区。
总体来说,除了为数不多的几场公演舞台在B市,其余时间就是让一群选手上山下乡,然后在遥远的小山村里开展一系列文艺活动,在以直播的方式放出,直播所得收益将全部用来资助这些贫困地区。
节目台本上明明白白的写了,在小山村里,选手们不仅可能会参与插秧种地,山间放羊,猪栏喂猪等一系列,更有亲近大自然的土炕可供休息,粗布可供裹衣。
并且在这种环境下,还要表演练习唱跳rap,和村里的百姓们进行文艺交流。
这不就是村文娱大汇演吗?
纵然还没有亲身前往,但郁礼已经能感受到那种蹦蹦跳跳的喜庆的场面了。
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时间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但天总会亮,第二天总会到来。
郁礼面色忧郁,在一群充满希冀,面带期望的练习生们显得分外明显。
并且在这一群练习生中,他还看到了久违的主角受,纪帆的身影。
和那天晚上的匆匆见面不同,今天的纪帆换了一身更加青春系列的衣服,浅蓝色的兜帽卫衣和同色系的卫裤,看上去非常青春洋溢。
郁礼拎着行李箱飘进安检,飘过主角受身边,并迎来了主角受的惊鸿一瞥:“郁……郁先生?”
郁礼沧桑的回望过去:“啊,是你,纪先生。”
纪帆似乎正准备说什么,但这时或许是因为郁礼的面色太过沉重,跟拍的节目组将镜头切给了他,问他道:“是因为太激动所以没休息好吗?”
郁礼只好暂停了邂逅,摇摇头:“我不是因为自己激动,是因为要见到盛观南导师了才激动。”
这是个有噱头的点,镜头立即引导:“哦?这样看来你是他的粉丝?”
郁礼表情一凝,思考片刻:“可以这么说吧。”
镜头道:“既然是盛老师的粉丝,那么如果节目开始后各导师会表演一个节目,你希望盛观南导师表演什么呢?”
郁礼沉吟片刻,试探发问:“套……套马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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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晚上所有练习生到达目的地,套马的汉子梗已经传播于大街小巷。
XXX:现在的练习生路子这么野吗hhh上来就让顶流套马的汉子
XX:勿cue,勿蹭热度,独练习生独自美丽蟹蟹。
XXXX:srds我竟有些期待,不过南南肯定不会跳(摊手
XXX:不仅不会跳,他还会生气,这练习生估计要凉了
Joy将微博的评论一一念给盛观南听,并且亲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黑,直到最后盛观南问了一句:“套马的汉子到底是什么?”
Joy点开企鹅音乐:“是一首歌,我放给你听听?”
盛观南:“放。”
“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我愿融化在你宽阔的胸膛——”
盛观南:“……”
Joy为求自保,及时止损,立马将音乐关了。
盛观南气得咬牙:“低俗!”
Joy:“对!”
盛观南:“烂词!”
Joy:“对!”
盛观南:“怎么会有郁礼这种人!”
Joy:“对!他还是您婚姻对象!太过分了!”
盛观南:“……”
盛观南睨了Joy一眼,语气矜贵:“去跟节目组说,初舞台就让郁礼表演这个,他不是喜欢这种歌吗?”
Joy立即点点头去打电话了,片刻之后挂了电话回来,有些纠结的对盛观南道:“盛少爷,可是节目组说刚刚节目单已经报上去了,郁礼已经选好歌了。”
盛观南:“他选了什么?”
Joy的表情一言难尽:“《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盛观南:“……”
最终,盛观南长长的叹了口气:“算了。到棚里以后你去收拾下行李,还有快递过来的东西也规整一下,我听说那边很潮,床铺厚一点。”
Joy点头又摇头,小声道:“盛少爷,那儿没棚……”
盛观南:“?”
Joy:“您不会这次又没看节目给的台本吧,大家都住土坯房,就,没,没棚……”
盛观南:“……”
Joy看着盛观南的脸色,匆忙补救:“不过导师都住的是最好的土坯房!真的!都是有顶的!都在山坡上,屋顶都没漏!还能烧煤!”
盛观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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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多雨,Joy的一口毒奶威力惊人。
等到节目组所有人员,包括导演组,制片组,导师组和练习生组全部到达现场并淋在雨里之后。
穿着一身八十年代西装的乡干部撑着把破伞,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夜色的雨雾里跑过来:“真对不起呀!今天大暴雨!把山坡上的房子给冲垮了!”
节目组:“……”
盛观南:“……”
导演傻了:“什么?不是让你们给导师组准备新房子吗?”
乡干部道:“俺们也不着想啊!土坯房刚盖好还没晒干!结果天公不作美!它就垮了啊!”
盛观南:“……”
郁礼:噗。
导师一共来了四位,三男一女,其中就盛观南最年轻,另外三名分别是老牌的表演艺术家周正和国际舞蹈演员关茂,还有一位年纪大些天后级歌手亚林。
事发突然,总得先安排好几位导师,虽然盛观南咖位最大,但这时显然只能按照年龄最大的安排。
四位导师,周正决定去和导演组住一间院子,关茂和制作组住另一间,亚林是女性单独住一间,唯独剩下盛观南不知道怎么安排。
盛观南是现在最顶级的流量,导演请他来不知费了多少口舌,住行方面更是特意提前和乡干部打好了招呼,结果这下全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导演给盛观南打着伞,惴惴的问了一句:“你看要不我把我的房让给你……或者我让练习生们给您腾一间出来?”
练习生们的房子都是陈年的老坯房,看上去倒是非常安全,至少在暴雨中能维持屹立不倒。
镜头被暴雨冲刷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摄影组只好先暂停拍摄。
郁礼背着自己的行李,拿着自己的号码牌,准备背离身后人群,先去找自己的床。
这里的乡下还用着炕,但还好的是倒也并非那种最原始的大通铺,至少一张炕现在看上去只能睡两个人,勉勉强强也算个标间了。
导演提出的意见得到了众多练习生的一致欢迎,各路练习生纷纷主动邀请盛观南进入自己的帐方。
郁礼一边在黑灯瞎火的路旁探头探脑看自己到底是哪个房号,一边竖起耳朵听盛观南和纪帆第二次爱情开始的起点,毕竟第一次好像被他不小心给搅黄了,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过了片刻。
一道清亮又带几分腼腆的声音从人群那边传了过来:“要不盛老师和我住一间吧,我可以打地铺的,睡觉也不打呼噜。我……我会好好照顾盛老师的。”
这不就来了?
在吃瓜的过程里,郁礼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刚伸出一只脚迈进院子,就听身后盛观南那故作谦和的声线夹着雨声飘来了一句:“不用。我听说今天练习生里有个接受采访的时候说是我粉丝?”
郁礼:“……”
导演一秒了然,乐道:“对对对,是有,叫郁礼来着。我给你瞅瞅,哦,在那儿呢!”
瞧着郁礼马上就进屋了,导演赶忙叫道:“你不是盛老师粉丝吗,怎么见到人反而跑了呢?要不我看这样,郁礼你就和盛老师住一间,盛老师你看这样行不?”
郁礼:“……”
瓢泼的大雨顺着盛观南头顶遮着的伞面倾斜而下,那伞还是劳斯莱斯自带的,伞下盛观南的表情看不分明:“哦,你就是今天让我表演套马汉子的练习生?”
郁礼:“……”
你倒也不必故作生疏!
郁礼弯出一个有礼貌有纪律的微笑,开口道:“没有没有,在亲眼看到您本人之后,我确定这首歌与您格格不入,套马杆它不配。”
盛观南微微眯了眯眼:“你有这个认知,我觉得很好,希望你不忘初心,再接再厉。”
导演示意一边的场务:“还不快把盛老师的行李给搬进去?”
郁礼:“……”
不!!!
郁礼将最后的希望盛放在眼睛里,用眼睛虔诚的看向盛观南,希望他能用言语组织导演这一不人道的行为。
虽然夜色幽沉,但那双桃花眼在村里昏暗的路灯下却依旧夺目明亮。
盛观南被郁礼望过来的眼睛晃了下神,随即内心又飞快生出几分反抗的自我唾弃。
他从Joy手中接过那柄黑伞,走到了郁礼身旁,脚步微顿,低头,倨傲的语气冷沉:“这算不算同居,如你心意了?很高兴?”
郁礼:“?”
虽然撑着伞,但盛观南的身形依旧笔挺,他轻轻哼了声,像是带着不屑,在郁礼耳畔补上一句:“想出这么多招儿来吸引我,这么俗土的手段都用上了,现在满、意、了?”
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