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换了女装,低眉顺首的在白玉堂的掩护下出了客栈,二人此前已经托掌柜的将应天府外周边的村镇在图纸上大致的标了名字和方位,他们发现离七里镇不远的地方有个十里镇,两个镇子相距也就几里地的样子,而且这两个镇子还有一个最大的共通性,那就是它们都被一座名为六环山的大山包围。
二人微一合计,决定先到这十里镇去看看,如果也有同样的情况发生,那说不定贼窝就被安札在了这座六环山上。
打定了主意,他俩便提着兵器,按照图上的标示一路奔了过去。
途中白玉堂不似以往般没有耐心,倒是难得的对着展昭细心起来,一会问问他饿不饿,一会又问问他渴不渴,到最后竟然还可笑的问他累不累。展昭彻底被他给气乐了,心说你个死耗子真以为我是你小媳妇呢!
眼见着二人就快要到镇子入口了,白玉堂止住步子,将兜帽拿出来给展昭戴上,还故意将帽檐压低一些。
“猫儿,待会进去你不要出声,我就跟村民说你天生有疾说不了话,以免暴露了。”展昭被帽檐挡住了视线,他看不见白玉堂的脸,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从自己面前传过来。他撇了撇嘴,觉得自己从小闯荡江湖什么都遇见过,唯独这假扮女人是第一次,为了查案他也真是豁出去了。
白玉堂没有听见展昭的回答,以为他已经开始入戏了,他自己也轻咳了两声,而后背过身去,反手拽住了展昭的手。外人看不见展昭的脸的,看他们这样一前一后拉着手向前走的样子还真就觉得他们是一对儿。
展昭本是江南人,身材本就不如北方人粗犷,但是他是习武人士,常年行侠仗义在外漂泊,倒也不至于太过瘦小,若非要有个评价,那便是身材匀称。而且江南人临近水乡,长得大多都比较温润柔和,展昭正巧将南方人的多数优点全都集中在了身上,除此之外还多了些许英气。
本来凭着展昭的这幅皮相完全不用带什么劳什子的兜帽,不过略施粉黛就能将他原本的面貌遮盖并且一般人还真是看不出来他是个男的,不过展昭是说什么也不肯碰那些花花绿绿的脂粉,他认定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就算是为了查案牺牲一下,但万一要是中途被个什么江湖上的朋友撞见,那他以后就没得混了。
白玉堂拗不过他,不过他也的确不太想看到展昭涂涂抹抹的,这样原本的面貌他最是喜欢。
拉着他的手,二人进了十里镇,先是找了个茶棚坐下喝两口茶,顺便探听一下周围的情报。因为展昭此时不能说话,因此向伙计要茶之类的事就全都交给了白玉堂。
他们二人刚坐下端起茶杯来就听到茶棚里有个嗓门挺高的年轻人一边拍着桌子一边对周围的人说:“诶诶诶!你们听说没?隔壁七里镇上又丢了个孩子,听说还是个女孩。”
“什么?又丢一个?不是上个星期刚跑了一个六岁大的娃子么!”另外一桌的一个年轻人接口道。
“你记错了吧!六岁大的那个不是自己跑到六环山上结果迷路了么!听说已经被家里的大人给找回去了。”第一个说话的人回道。
那人听了不禁搔搔头,憨憨的一笑。
“不过说起这丢人的事件,也真是够邪乎的,七里镇玩命的丢孩子,云来村却是拼命的有少年跑丢,却独独咱们这镇子平静的很。”那个年轻人摇摇头,有些自嘲的喝了口茶。
展昭和白玉堂听到这,下意识的互相对视一眼。
喝过了茶,刚刚那个大嗓门的年轻人付了银子,起身拿起旁边长凳上的一个小布包就要往镇子口走去,展昭在桌子下面拽了拽白玉堂的袖子,而后他俩也起身付了钱佯装不经意的跟了上去。
出了镇口往右走了约莫五百多米,那个年轻人哼着小曲儿,手里甩着布包一颠一颠儿正向前趿拉着走呢,忽的眼前一花,他停下步子,双手揉揉眼睛,再一看,原来不是自己眼花,自己面前真的站了个俊美的男人。
白玉堂也不同他废话,抽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声音低沉的问他:“把你知道的关于周边丢失人口的事情统统道出来!”
展昭站在一旁,一根手指微微撑起点兜帽的帽檐,他看着刚刚的年轻人被白玉堂这气势震得双腿直打软,不由得一扶额,心说这家伙就不能温柔点,总是这样抽不冷子的吓人,哪天要是因为问线索再把别人给吓死了那可怎么是好。
年轻人没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就只是看到那个俊美无比的人此刻冷着一张脸对着自己,他的脖子上还架着兵器,具体是刀是剑他没看清楚,不过能要人命就是了。
他心里打着突突,嘴上哆嗦着想要求饶:“大侠求饶命!小人一辈子坦荡荡一没钱,二没权,而且什么坏事都没做过,整个儿就是一张白纸……”
“闭嘴!”那人还想絮絮叨叨的说下去,不料白玉堂听着烦,低喝一声他便倏然住了嘴。
白玉堂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展昭,他平时也没跟这类絮叨的人打过交道,一般问事情问线索都是抽刀问话,问完砍掉,干净利落,但是这个是个普通村民,没理由用他试刀——况且他也不需要试刀。
展昭接收到白玉堂求助一般的目光,再次扶额,他静静的从后边踱过来,伸出两指点了那人的穴道,而后对白玉堂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