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看张忠把后边车门打开,锦溪只看一眼就差点流泪了,只见张诚胳膊上腿上打着夹板,头上也缠着纱布,脸色煞白的,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觉还是晕着。
“这是怎么了?”锦溪说着眼圈红红的。强忍着,之前打电话人还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
张忠神色好了许多,虽然弟弟一直说这个朋友很好,可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友情又能维持多久呢。不过现在叶锦溪这种毫不掩饰的关切,确实让他心暖了许多。
“哎呦,这孩子是咋整的?快进屋。外边冷。”二婶说着把门打开,然后几步跑进去,“锦溪放你屋吧。”二婶说着几步进了西屋,西屋面积大炕也大,二婶子上了炕从炕柜里拿出褥子枕头,赶紧给铺上。
“快放这边,早上烧的火,还热乎呢。”
张忠和开车的那个男人一起把张诚给抬进来,锦溪跟在边上,握着张诚的手只觉着冰凉冰凉的。在腰屋做被的奶奶和大嫂也下地了,东屋和虎子玩的大宝,抱着虎子趿拉着鞋子站在门口看着。
把人安顿下来,折腾这好一会张诚也没醒。
“没事都是外伤,昨个正骨,疼了半宿,道上也没睡,这会恐怕是累坏了才睡实。”张忠脸色好了许多,给锦溪解释。
“你们还没吃饭呢吧。英子锅里有热水给他们打水洗洗脸,我这就去热饭。”二婶子指使着儿媳妇。
锦溪也知道不是问话的时候,小心的把张诚身上围着的毯子去了,胳膊上没打石膏,腿也是,就用夹板和绷带固定的,不过绷带缠的很好。张忠是京城医科大学八年制临床医学的,去年好像刚毕业,他身上的伤应该是张忠处理的。
帮张诚简单收拾一下,锦溪才出了屋,因为爷奶住腰屋,大家平常活动就在这里,从二叔家搬来的大电视也放这屋。这一会功夫奶奶已经把被子收了起来,炕上放了小桌,早上吃的两合面的馒头,没有粥了,二婶子打了鸡蛋汤,家里不缺鸡蛋,她一下打了四个一看汤里好像都是鸡蛋。再加上家里的大酱咸菜还有前天做的酱土豆。
酱土豆是他们这的特色菜,这次奶奶做的时候还舍得放了点肉,先把大料花椒炸一下然后肥肉下锅,烤出油来,然后放一点瘦肉和葱姜蒜一起炒,小土豆不去皮洗干净,等肉变色了下锅,然后放酱油,家里习惯放两勺大酱,加糖调味,放水,这次做的多,水也不少,之后上面放上小辣椒豆角或者豇豆,现在没有新鲜的,就放了泡好的干豇豆,还有从酱缸里捞出来的辣椒,上面放着切碎的香菜咸菜。做的多放到坛子里,现在这天气吃不坏。
张忠跟一起来的那人吃了这么些天来最热乎的一顿饭。跟他们一起来的人叫郑源,长得魁梧,看年龄三十五岁左右,长的周正不过不爱说话,锦溪看着他对张忠挺照顾的,碗里有一块肉还夹给张忠,后来想到张诚跟他说的,他哥的好朋友,一起从京城过来,这时候能一起过来,关系肯定是特别好的。
吃饭的时候大家也没看着锦溪也不急着问出了啥事了,三人这样过来了肯定是遇到难事了。奶奶他们去东屋继续做活,锦溪陪着坐了会就去弄了温水给张诚擦了擦脸和手,许是来的匆忙,脸上还有血迹呢。
张忠吃了饭,从车上拿下来一个旅行袋,进屋给张诚测了测体温,又掏出两瓶药来,看了看时间,给他点上。锦溪想着两人肯定也累坏了,就让他们在西屋睡一觉,反正炕大,也不怕挤着张诚。
俩人可能也挺不住了,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帮三点多爷爷他们回来了,现在家里的三轮车已经不用了,出门啥的要不骑自行车要不赶驴车,他们家小驴也大了,也能拉车了,二叔找人做了笼头,这样两个驴拉车还轻松点。
这次他们去隔壁村子帮着挖地窖,二叔和锦阳挖地,爷爷就赶车去山上拉石头,同样石头不用他搬,他拉车就行,这次挣回来三麻袋没脱壳的花生。一共去了三天今天是最后一天,往年做工三天没人也得一百五二百的样子,现在都不用钱结账了,那人家种了几亩花生,现在也成了金贵的东西,他们这边种的少。买都没地方买。现在这样的活少了,这家属于独户,没什么亲戚,就一个闺女还嫁到外村了,让同村的帮着干活还怕人家惦记,而且这年代养牲口拉车的少,年轻点的都开三轮子,可惜现在柴油贵,三轮子都歇菜了。
其实只要亲戚多一点的,都不用外人帮忙,请吃一顿饭啥活都有人帮。就像锦溪家,如果真请人干活,他同辈的就能出二十来个,都是青壮年,锦溪因为是二胎,在同辈中算是小的了。这边结婚都早,二十一二岁当爹一点都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