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客就算再知道自己清白,也抵不住别人将他当贼来防。
与其弄得这样难堪,还不如乖觉一些,他自己早早搬走了干净。
……
云青崖垂眸,抿唇沉思片刻,方开口道:“你我既然结为道侣,那么我的一应所有,自然都是你的。”
“与明峰是你的。还有些许私藏,也都是你的。租金一项,实在不知应当从何说起。”
傅雪客闻言,不禁“呵呵”笑了一声。他道:“别。千万别。你的就是你的。在下虽不及天一宗家大业大,手头却也不短,凝光君的好意,傅雪客承受不起。您有什么家私,还是交给云仙子保管,更为妥当。”
云青崖:“?”
云青崖道:“雪客,你这话从何而来?她是她,我们是我们。自家的东西,哪里有交给外人的道理?”
傅雪客冷声道:“谁和你是‘我们’?而今你我这道侣的身份,是为了场面。不日和离之后,便是再无瓜葛。我的话说得还不够清楚么!难道客客气气的不好,非得把丑话摆在明面上,凝光君方才满意?”
云青崖:!
云青崖哪里敢对傅雪客不满意?
他一面惊慌于傅雪客生气了,一面又不禁有些欣慰,傅雪客还会对着他生气。
要知道,前世最后的一段时间,傅雪客同他,已然是无气可生了。
甚至,他们连交流也很少有。
云青崖单方面是想要和傅雪客说话的,但傅雪客身心俱疲,早与云青崖无话可说了。
那段时间的傅雪客,就像是尊人偶,冷寂又麻木。云青崖真的是怕了那种状态下的傅雪客。
他想要和傅雪客解释,但是现下这样的情况,傅雪客大约也是听不进他的解释的。
……何况,云青崖自己也知道,他嘴笨。
许多时候,他分明是想要好好说话的,但最后说出来,就是会莫名词不达意,越说越糟糕。
思量一二,云青崖决定,自己还是少说话为妙,直接付诸于行动,比较的实际。
于是,云青崖解下了自己身上系着的绳结,果断的将背后那粗壮的荆条抽了出来,握在手中。
傅雪客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弄愣住了。
云青崖本就比他高,此刻两人又隔了数米,因此,傅雪客先前,还真没注意到,云青崖居然在身后,藏了那么粗那么长的一根荆条。
傅雪客第一反应是退后了半步。他几乎气笑了,问云青崖道:“怎么,你难道还想要打我么?”
根据傅雪客对云青崖的了解,云青崖打他倒是真不至于,毕竟上辈子闹得最凶的时候,他也只是把他强行用玄铁链锁起来而已,打人是不会打人的。但谁知道呢?没准这辈子,云青崖就进步了呢?
看着傅雪客满眼的警惕,云青崖禁不住心中泛苦。他摇摇头,解释说:“你打我。”
傅雪客不解。
他什么时候打过云青崖?
云青崖于是提醒他:“负荆请罪。”
傅雪客:“……”
傅雪客拒绝,他说:“很是不必。凝光君若有此意,还是请回吧。”
云青崖继续摇头,说:“不要。”
“这荆条,倒也有些分量。”云青崖想了想,说道:“雪客若觉打着手酸,我愿自罚,绝不劳你费力。”
说罢,一掀衣摆,直直便在竹篱外跪了下去,那荆条被施了法术,浮动在半空,眼看着是真要打下去的样子。
傅雪客只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
他飞身掠过小院,伸手推开竹篱,一把握住了那根荆条,不无愤怒的叱问道:“云青崖,你到底在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