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号,拍照,填文件,签字,拿证。
司月没想到,结婚可以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整个过程连十分钟都不到。
季岑风仿佛在签自己无数份文?件中的一份,遒劲有力地在文件下方签上了他的名字。
工作人员将钢印戳在结婚证上后,一手递了一个方向。谁知道司月刚准备拿自己的那本时,一双大手就直接将两本都收了过去。
司月抬头望去,只看见季岑风已经站起了身子,低头轻睨着她:“你拿着也没用。”
司月:“……”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他们刚刚拍的照片。
从民政局领完证之后,车子便往家里开。一路上李原都在和季岑风汇报着一些昨天在美国的工作事宜。
司月这才知道,他昨晚抵达纽约之后去见了很重要的投资商,参观了工厂。然后便又片刻没休息地坐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回了黎京,在办公室听了她的汇报全程。
怪不得今天看见他的时候,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两人到家之后,季岑风就先回了卧室。
司月看见湖边有几个人正在挖土,她便有些好奇地推门走了出去。
管家也在一旁。
“这是在做什么??”
管家一回头看见是司月小姐,脸上盈着笑说道:“司月小姐,我们这边湖边要栽花的。”
“栽花?”司月看着旁边的确有四五个工人在翻土。
这边是湖边的一片空地,她之前都没有注意到。
“是啊,先生之前说湖边有点空,让我们随便栽点东西,今天就找人来了。”
司月轻轻地“啊”了一声,两只眼睛充满兴趣地朝那边看去。
“看起来是要栽好大一片啊。”
“是啊,”管家给司月指了指方向,“主要就是面向别墅的这一面。”
“那要栽什么?花呀?”
“还没定呢,”管家两只眼也笑成?一朵花,她拉着司月到一旁的桌子上,“花匠带了好多花种子,先生也没说要栽哪种,我们到时候就让花匠自己搭配。”
司月看着桌上放了很多种不同的花种子,她伸手随意翻动了几袋。
洋桔梗,三色堇,矢车菊,月见草。各种各样的种子倒真是不少?。
司月手指正准备收回,她忽然在层层袋子的积叠下看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袋子,上面写着两个字:玫瑰。
女人的目光有片刻的闪动,她转头轻声问道:“可以种玫瑰吗?”
管家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当然可以啦,先生本来就没有说要种什么?。”
一旁的花匠听到两人的谈话,一边撒着草木灰一边笑呵呵地说道:“小姐好眼光哦,我们带来的玫瑰种子都是经过培育的,现在一年四季都能开花。”
“是吗?”司月眼里有些小雀跃,“那一会我可以来栽这个吗?”
“当然啦。”
司月脸上忍不住地扬起了一种发自心底的开心,她眉眼弯弯的,眼眸里好像有不一样的光。
管家看她这几天阴郁了好久,终于又能笑起来了,心里也跟着高兴。
只不过司月小姐就连这样的笑容,从来也只是做到三分。
她从没看到过司月小姐放肆随意地大笑过,就连现在这样的时刻,她嘴角也是绷着几分克制,只有眼睛里能看出雀跃的光。
“那我先去楼上换衣服。”司月说着就往别墅里走。
她嘴巴有些克制地抿起,但是脚步却暴露了她的所有心情。司月轻快地上了楼梯,然后在那紧闭的卧室门前,停了一会。
她收敛了脸上过分的笑意,然后轻轻推开了门。
季岑风刚从浴室里出来,头发湿漉漉地垂在他沉郁的眉眼上,空调的冷风直对着他没穿衣服的上身,那个男人却好像感觉不到冷似的。
季岑风偏头看了眼站在门口一脸有话要说的司月,两人不约而同地顿了几秒。
“我不缺门童。”男人垂手拿起了手机朝她说道。
“……”
司月沉了心里一口气,不与他计较。
“那个,季先生,楼下在种花。”她认真地朝他说道。
季岑风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悠悠地走到了她的身边。他身上带着刚洗过澡的清香,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慵懒和随意。
可他偏偏又不说话,就垂眸打量着她。
司月抬起头嘴角挽了个不算放肆的笑,带着些请求地问道:“我可以去种点玫瑰吗?”
季岑风这才知道她在这里磨蹭半天是要做什么?,男人眼皮漠然地掀起,转身朝床上走去,“随你。”
司月按捺住心里的喜悦,快速地说了声“谢谢”,然后便走进了衣帽间。
季岑风拉上窗帘准备睡觉的时候,正好看见司月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小兔子般的一溜烟地跑出了卧室。
她连眼神都没敢再朝季岑风这里看一眼,好像生怕他又阻止她一般。
季岑风眉头有些不悦地拧起,把手机朝旁边一丢,沉沉睡了过去。
他一觉睡了不过三个小时。
醒来的时候,卧室里一片漆黑。季岑风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他从床上起来拉开了窗帘,落地窗前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楼下的湖边,有团小影子。
下午的花匠早就已经弄完了所有的栽种,那片土地看样子也都撒上了花种了。
司月一个人坐在湖边的椅子上,开着电脑不知道又在做什么?。
两条细眉皱着皱着,一会思考一会又在电脑上打些什么?。
披在身上的毛毯早就不知道掉到哪去了,银白的月光就顺着她纤细的锁骨朝下流去。
季岑风从床边拿起了睡衣,一边穿着一边朝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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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岑风一到楼下客厅的时候,司月就看到了。
她连忙从外面进来,声音柔柔地喊他,“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