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时间,沈流彦言辞简明扼要,和容越讨价还价。容越本不觉理亏,不过自己主动提出合作,对方态度总算软化,适当的见面礼也是必要。
最后挂断电话前,容越叹道:“下次致电沈总,一定选在六点以后。”
沈流彦勾起唇角:“容总随意。”
当日,沈瑞泽再次前去厂中,找到管理人员,提出再次加快工期的要求。管理人员面色为难,言道现在已经把排班排到最满,这也罢了,重要的是再赶工恐怕会损伤生产线。
沈瑞泽的眉头从听到消息起就没有松开过。既然对方这么说,他也不想以揠苗来助长。无奈之下只好切实查看一番,终于松口询问:“按照原定的时间,能准时完成吗?”
管理人员再三保证,沈瑞泽总算离开。
接下来的五天里,沈瑞泽时刻紧盯容氏产品的市场分析。虽然无法得到一手数据,结果仍然令他心惊。
五天总算熬了过去。沈氏产品上市,沈瑞泽咬牙之下把价格订的比原计划又低了些。终于,在价格优势下,沈氏挽回些局面。
消息传来,沈瑞泽靠在沙发椅上叹气。起初是自己的失误,接下来容氏也来插一脚……无论如何,自己在沈氏交出的第一份作业并不让人满意。
果然,董事会上,原本还在观望的人已经站到沈流彦一边。说到底,投标失利中人为可干预因素太少,哪怕真是内鬼透出价格,沈流彦所做工作本身总是无可指责。
沈家振力挽狂澜,原本拿市场占有率说话的打算成为泡影,但他兀自强守。部分小股东被他许以重利,此刻也就站在一条线上。
何崇看在眼里,再看看外孙,还是那副温和的脸。
年轻人的世界真不好懂,何崇暗道,这不正是机会吗。
或许……外孙还要更进一步?
何崇拧了拧眉,如果沈氏的产品出了差错,哪怕直接负责人是沈瑞泽,也逃脱不了沈氏声誉受损。
何崇琢磨着待会儿要和外孙谈一谈,沈流彦也想着,自己是不是需要和容越谈一谈。
他并不清楚容越的详细打算,只清楚的表达出不仅让沈瑞泽把到口中的钱吐出来的意思,再顺便坑一笔沈家振的财产……
至于沈瑞泽负责的那批产品,在得到对方踏入陷阱第一步的消息时,沈流彦的确考虑过“赶工太过产品质量下降”。但转念一想,沈氏的总裁还是自己,没必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鲜红的新闻体大字被他从眼前抹去。容越……究竟想做什么?
最后,由于何崇并未发言,沈家振还是为幼子争取到公司里的一个职位。比起职业经理人差了不少,但聊胜于无。
回想起来前,在车上幼子对自己的安慰,沈家振心神稍定。他只恨自己不能为瑞泽做更多,但瑞泽对此毫无怨言。
夺回权柄的渴望在和瑞泽朝夕相处的时间里渐渐淡去,只要瑞泽是做上沈氏总裁,沈家振想,自己的确能放下心,颐养天年。
当然,瑞泽现在还年轻。在许多事上,都少不了他的指点。
结果出来,对沈瑞泽而言已是意料之外。哪怕心下愤懑,他也明白能保有父亲为自己争取来的这个职位已经很好。
原本那些他身边的人则被分配到各个岗位,这也算在沈氏内保有势力的第一步。
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沈瑞泽还是会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算下来,他并未给沈氏造成损失!职位,却成了现在这样……
这叫他如何甘心!
唯一的好消息,是先前那笔钱的投资已经初见曙光。得知渠道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某天夜里,手机上的社交软件突然显示出一个好友申请。深夜漫漫,沈瑞泽心念一动就加了对方。让他意外的是,对方是一名谈吐很好的女性,ID叫做软星。
原本只是随意聊聊,话题却越来越多。软星偶尔会问出几个工作上的问题,沈瑞泽的学历摆在那里,往往能轻松提出建议。
软星表现出对他的崇拜,对于事业失意的沈瑞泽而讲,这份崇拜好似一汪清泉,沁人心肺。短短几天,两人的关系已然升温。
很快,软星透露出自己又完成一笔单,拿到很高的提成。沈瑞泽随意的问了句对方的工作是什么,软星却职业病一样的回答了他一大堆话。
投资,炒稀有金属,利润极高。
沈瑞泽心动了。
原本只是实验性的投下一笔,快速上升的利润让沈瑞泽心跳不已。软星是他的中介,也时不时透出“又赚了好多提成”的意思。
沈瑞泽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追加,软星温言软语地劝他,如今势头很好,何不抓紧投资。
沈瑞泽依然踌躇。
也就是这个时候,沈氏董事会召开。沈瑞泽职位下降,心有不甘。在沈家振面前装的再好,晚上仍难以入眠。
既然如此,他干脆找软星聊天。对方抱怨他吵醒自己,但还是打起精神陪他说话。
本就不甘心,又有软星撒娇一般的催促,加上先前那笔钱几乎翻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