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中,白飞飞双手抱膝,青丝尽数打散,披在身上,她身上此时披着的,是一件白色的男子外衫,而她的紫色外衫,还在花满楼的手中。
她看着眼前舞动的那堆火光,然后再看向正挡在两人中间的那道“屏风”,这是用花满楼的披风做成的。只是简单的一个木头支架,然后他的披风往上一挂,就成了隔开两人的屏风。
“雨势太大,你身上衣物都湿透了,你先将就一下,别着凉。”想起方才他将烘干的外衫递给她时说的话,她忍不住扬唇微笑。
“花满楼。”她轻声喊道,没有再喊他花公子。
“嗯。”花满楼手里拿着紫色的外衫,面无异色。
白飞飞往火堆中丢进几根干柴,笑问:“你我之间,何须隔一个东西,你不觉得多此一举吗?”他目不能视,虽然她总觉得他不像个瞎子,但是他确实看不见。这个小岛,方才他说他几年前与好友陆小凤由水路回苏州时来过,所以能带她前来。
被扔进了干柴的火堆,火光窜了窜,发出木头燃烧的轻响。
花满楼说道:“即便是在下目不能视,但男女之防,还是该有的。”
他的话让白飞飞笑了起来,“我是幽灵宫主,名节对于幽灵宫的女子而言,值不了几个钱。而你目不能视,即便是我赤|裸着身体,你不也看不着么?真要论名节,今夜你我二人独自在这木屋中过夜,即便是江湖之人相信你是谦谦君子,也不见得会认为我这幽灵宫的妖女没有用下三流的手段前去诱惑你。”
停了停,白飞飞的声音放柔了,声音无端端地带了几丝魅惑的意味。“还是说,你觉得我这个幽灵宫的主子是无害的人?”
花满楼闻言,好听的嗓音再度响起,“在下只晓得姑娘并不是轻浮之人。”
白飞飞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回,是真的在笑,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她侧头,看着眼前的白色披风,忽然站起来,绕过他设下的“屏风”,那个身上仅穿着白色中衣的男子便出现在她的眼帘之中。
花满楼一怔,侧脸,准确无误地转向她所在的方向,“白姑娘?”
“你生得真好看,难怪江湖上不少女侠都倾心于你。”英气飒爽的江湖女侠虽然都刀枪里来去,但那并不妨碍她们有着一颗怀春的少女心。
她的话,让花满楼怔住了。她之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白飞飞走了过去,在他身旁坐下。一阵幽香便在他的鼻端萦绕,这股冷香虽然方才他也闻到,但并未觉得不妥,如今一浓,竟然觉得心中隐隐有些骚乱。
“你若是还一动不动,我的外衫就要焦了。”
他猛然回神,“抱歉。”
“无妨。”白飞飞笑道,坐在他身旁,然后头微微一侧,便是靠在了他的肩膀。
花满楼身体一僵,想要避开,但又怕她毫无防备,跌倒在地。性情使然,他做不来不客气的举动,甚至在言语上拒绝旁人,都极少。
“白姑娘,你……”
“叫我飞飞。”
“……飞飞姑娘,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般……不妥。”
“有何不妥?在我幽灵宫,从无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而且,我觉得冷,很冷。”她说着,更加过分地将娇躯靠过去。那个温软的身躯,似乎真的在瑟瑟发抖。
花满楼又被怔住了,即便是他向来淡定,此刻也陷入了一种窘迫的境地当中。先前还没什么感觉,他心无异常,即使帮她烘着外衫也不觉得如何。她是女子,他不顾她意愿将她带来此地,总得对她多担待些。但此时,她仅穿着中衣的娇躯披着他的外衫,整个人软若无骨地靠在他身上。他只觉得额角的青筋忍不住微抽,毕竟,这姑娘前后的言行反差太大了。
白飞飞看着他的耳根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一抹窘色,又笑了起来。“花满楼,我是幽灵宫之人,名节我是不放在眼中的。倒是你,若是今夜你我共处一室传了出去,江南花家会不会找上幽灵宫,要我为你的名节负责?”声音轻柔又好听,带着几分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