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这样,这倒是不好勉强了。”李彦听得应了一声,又朝沈燕倾看了一眼,面上明显浮现一抹失落之色。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李觅不待李彦再开口,低语一声之后,转过身,拂袖就往外走去。
“沈司记,还不快跟上?”见得沈燕倾还站在原地发呆,王弗之忙走至她身边催促了一声。
经了王弗之的提醒,沈燕倾这才清醒了过来,忙朝着李彦恭身一礼口称了“告退”,正待离开之时,却冷不防李彦突然走近了她,又低头附在她耳畔,口中低低道:“早晚我会想出办法,叫你变成我的人。”
李彦的声音很小,却是有些发沉,暗含着一丝狠厉与冷意。沈燕倾听在耳内无疑是个惊雷,她抬起头,看向李彦的脸上皆是惊愕之色,李彦见状勾唇轻笑了起来。
“姐姐快回去吧,等你空了,可要再来教我踢蹴鞠啊!”李彦笑容满面,语声活泼,最后还朝她眨下了眼睛,一派顽皮轻松之样,仿佛刚才的那句狠厉之语根本不是自他口中说出来的。
离开蹴鞠场之后,沈燕倾心里却是难以平静。刚才李彦那句带着冷意的话一直回响在她耳畔。由此看来,李彦对李觅表现出的恭敬与畏惧,皆都是表面功夫,他的内心对李觅这个兄长是不屑的。如今他连李觅的一个女官都要设法争了去,那其它的呢?太子之位呢?沈燕倾不敢再想下去了。
沈燕倾抬起头,看着走在前面李觅的背影,心里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梁王李彦比太子更得圣宠,这是前朝后宫人人皆知的事实。李觅这个太子,想必做得有些辛苦吧。
这边的沈燕倾兀自想着心事,那边的蹴鞠场上,见她与李觅才离开之后,李彦也就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不过片刻也就带着众人离开了。
待蹴鞠场上变得空无一人时,场外小阁的拐角处,有两个女子的身影慢步走了出来。
“哼,惑了太子哥哥还不算,如今竟又勾搭上了梁王,她还真是个十足的狐媚子!”
说话的女子衣着鲜艳,妆容精致,语气中带有一丝恨意,正是晋阳县主赵含姝,站在她身边的,正是元姑。两人看样子是来了许久,将刚才蹴鞠场上的一幕全都看在了眼里。
“婢子也没想到,这沈燕倾竟了又结识了梁王。”元姑叹息着道。
赵含姝听得这话越发生气,她紧捏着手中的帕子跺着脚道:“元姑,你说她究竟有什么本领?我好不容易说动了外祖母,想要治一治她的,可外祖母竟只叫她抄佛经。适才我去万寿宫,还听见外祖母和钱婆婆说话,说什么沈燕倾能刺血抄经,其心可鉴,元姑你说外祖母是不是老糊涂了?”
“嘘,县主切不可乱说。”元姑忙上前一步阻止赵含姝道。
“元姑,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赵含姝跺着脚说得一脸的不甘。
“县主不必动怒,若是梁王真的看了上沈燕倾,那于我们倒是件好事。”元姑看着李彦一行人远去的方向,面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好事吗?”赵含姝听得似有所悟,唇边也慢慢溢出一丝笑意来。
……
东宫明德殿门口,走在前头的王弗之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落在后面一点的沈燕倾,口中有些疑惑的问道:“沈司记,你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哦,没在想什么,可能是昨夜睡得晚,这会儿有些犯困的缘故。”沈燕倾正为李觅的事想得入神,这会儿听得王弗之出声,她回过神来赶紧笑笑道。
我还真是瞎操心,李觅为人稳重天资上佳,深得朝臣拥戴,又有王皇后及太原王家作为支撑,他的太子之位怎么不稳?你啊,还真是杞人忧天?沈燕倾面上朝王弗之笑着,心里却将自己暗暗骂了一通。
“怪不得呢,我听说你昨日去了太后的万寿宫,我还甚是担心,幸好没什么事。”王弗之走回来几步,站在她跟前道。
“嗯,没什么事,太后只是叫我抄一卷佛经……”沈燕倾轻笑点点头。
“没事就好,不过也不知沈司记这两日是走了什么运?前日里太后召见,今日却又被梁王叫了去。”
沈燕倾听得这话叹息一声,面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王弗之正待再说话句什么,这时便听走在前面的李觅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