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是不是认识我?”青年礼貌地问道。
“你不记得了?”中年女人心下一惊,小声试探道。
青年眨了眨眼睛,一双好看至极的眼眸愈发纯澈,干净。
“连你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了?”风琪朵顿时一噎,拉低他胳膊,示意他弯腰,继而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继续问道。
青年继续乖巧点头。
中年女人感受到了周围人充满深深恶意的目光,忙面不改色的催促道:“走了,风女婿,咱们娅娅还在家等你回去洗碗呢!”
“啊……哦。”
说完,中年女人自己都震惊了,这保险柜居然这么好拐?!
——————
接了个临时的广告助理的活儿,风娅来不及回家把碗洗了,只好掉了个头往临时搭就的片场赶去。
中场休息时,风娅坐在角落的一个折叠凳子上,发着呆。
妈妈,再怎么从容镇静,也掩盖不了她当年也是一个十八岁的姑娘,揣着还在肚子里的自己,也曾在夜深人静里害怕走不下去,也曾无助无措。
于自己而言,又有什么资格抱怨甚至不甘于自家妈妈在输了钱后的平静与淡定?
呸!
去她的道德绑架!
去她的母女关系!
风娅倏地起身,暗啐了一声。
好不容易挨到了片子拍完,她将这三个半小时工资揣进兜里,随即捞起外套风风火火便冲出了厂棚。
路过了那家老摊子,风娅还是顿住了脚步。
摊主是个中年大叔,后头他那老母亲正驼着背忙着洗着香菜。
“娅姑娘,你来啦!糯米饭,热乎的,来一碗不?”
风娅掂量了这个月的房租的钱,终究从口袋里艰难地抽出一张零钱递了过去。
接过打包好的糯米饭,风娅便拎着包装袋,拔腿加快往那间曾经她一度不想回的出租屋跑去。
开锁的时候,她暗暗发誓,倘若风琪朵那娘们儿这时候还不回来,她明天一早就去找房东,说什么出钱也好也要把锁给换了。
风娅提了一口气,开门后,进屋的接下来十五分钟里……
她皱着眉头看着趴在饭桌上对着那碗糯米饭大快朵颐的风琪朵女士,又深深地望了眼洗碗台那边套着自己那件不合身的围裙的高个儿青年。
青年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轻轻放下手里的沾满泡沫的碗,转过头来,朝她笑得极为温文尔雅。
礼貌至极。
风娅费力扯了扯嘴角,“咳咳,你继续——”
青年点了点下巴,继续埋首努力洗碗。
风娅抿了抿唇,盯着风琪朵,“这位女士,合着赌场还教人做人贩子呐?”
风琪朵心虚地放下手里的一次性勺子,恋恋不舍地咽下最后一口糯米饭酱汁,“我也不想这么明目张胆,但是我一看到他,就像看到了一个活的银行保……保险柜。”
打了个饱嗝的风琪朵起身要去倒热水喝。
“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呢!”
风琪朵被风娅一把摁了下来。
下一秒,某个保险柜便迅速又贴心地端来了一杯刚烧好的开水。
风娅:……
风琪朵:……
风娅揉了揉额角暴跳的青筋,“风琪朵!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儿?”
“嘘……嘘嘘嘘!”风琪朵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小声点儿。我在赌场捡到他的,他说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连自己是谁也忘了。”
风娅睁大了眼,眼中写着“不可能你玩我呢吧?”
风琪朵小心翼翼从鞋底掏出了一叠厚厚的纸币,献宝似的挑眉炫耀:
“他身上原本有件西服外套,光光一件,你看看,就值这么多……”风琪朵捏着那把有味道的纸币,得意的在空中晃了晃。
风娅下意识掩住了鼻子。
“对了,”风琪朵晃了晃左手食指,“还不止呢,”她转身翻了翻自己发黄的假发套,又掏出了一大摞纸币。
“你看看,他手上原本有块表也被我卖了,这些钱真是把我之前输掉的全都翻了好几倍赚回来了啊。”
与此同时,风娅和风琪朵不约而同转身望向洗碗台的那个青年。
母女俩露骨至极的目光,像极了下一刻便要将他浑身扒光。
青年这回脸上再也绷不住了,他将碗盘子整齐排列好,穿着那身小了好几号的围裙,微笑着朝风娅这边踱来。
风娅:……麻蛋,这人连走路都像在走T台or国际电影节的红毯,浑身还带着一身贵气,简直……
简直是棵活的摇钱树啊!
啧啧啧,眼前这个男子要是被她neng进霓凰娱乐,那绝壁是霓凰娱乐的活招牌!
而自己绝对能靠着这块活招牌在霓凰娱乐一雪前耻,站稳脚跟,成为首屈一指的王牌经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