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古琪极其轻柔地撩起那绸缎般丝滑柔润的秀发,放在掌心亲吻,神情阴郁地冷笑道:“忘了!你竟然说忘了!你以为你能做得到吗?我,做不到,而你——也做不到。”
“做得到会怎样?做不到又如何?呵呵……”
天枢自嘲地笑笑,他转过身,黑色的瞳孔横睨向阿烈古琪,哑然道:“我不认为这会有什么区别。烈,我们完了……”
“完了!谁说的?哈哈……”阿烈古琪伸手覆上他仍然执杯的左手。
天枢抿唇不语,他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殷红的液体在透明的水晶杯中起伏流动,配合着光和影在两个人脸上渲染出变幻莫测的纹理。
那一刻,阿烈古琪听到了自己冷笑的声音。
“很好笑吗?”天枢冷眼看着笑得稍显夸张的阿烈古琪,呼吸不畅的憋闷感在胸口慢慢扩大,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简直好笑到了极点!我想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笑的事,哈哈……”
轻描淡写地得出与自己的神情明显不符的断论,阿烈古琪面色一沉,嘴角绽开艳丽的笑容,怒极反笑道:“我还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做,你凭什么擅自决定我们的未来?从来都是这样,你做事永远不会考虑别人的心情和想法吗?”
“真的是这样吗?烈。”天枢不置可否地浅浅一笑,波澜不惊的眼眸深处溢出几缕似是而非的笑意,犹如一潭幽深的湖泊,深不见底。
“那么你呢?你又何曾考虑过我的感受?阿烈古琪,你明明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可你什么都不说,你始终都在骗我,利用我,不是么?”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小苏儿。”阿烈古琪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了声,“其实你叫什么名字,拥有什么样的身份,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要的人,你只用记住这一点就好。”
不容置否地扔下最后一句话,阿烈古琪伸手揪住天枢的头发,狠狠地将他拉入怀中。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强行吻上了那微启的唇,深深地吮吸,贪婪地啮咬,唇齿相交,抵死缠绵。
“我是否应该为此感到荣幸呢?烈。”
侧头避开迎面扑来的温热气息,天枢努力找回灵台的一线清明,他的唇角挂着一抹自嘲的笑,眼底的寒意却是挥之不去。
“我想,这是我的荣幸。”阿烈古琪不为所动,再度欺上身来。他伸手抚上天枢的脸颊,缓缓摩挲着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让你只属于我——”他没再说下去,而是猛地将他搂紧,狠狠地贴上他的嘴唇,辗转反侧。
被拥□□息的感觉让天枢的手脚阵阵发凉,而从唇上传来的灼热温度却让他的胸膛阵阵发烫。
天枢不自觉地开始挣扎,可是这细微的动作却更加惹怒了阿烈古琪,他眸光一厉,冲着他的下唇狠狠地咬了下来。
刺痛袭来,天枢顿时觉得脑中的某根弦似乎断了,回过神来的他使劲推开阿烈古琪,用力之猛甚至让他撞到了身后的矮几,杯中的酒水也洒落在了他的前襟上,形容颇为狼狈。
伸舌舔去唇角淡淡的血迹,天枢甚至没有多看阿烈古琪一眼,他重新为自己斟上了酒,却在举杯的时候被人握住了手腕。
“空腹饮酒对身体不好。”阿烈古琪扫了眼榻前的矮机上尚有余温却丝毫未动的饭菜,不由分说地就取走了天枢手中的酒杯。
他将酒一仰而尽,空酒杯倾了倾,顺手放回几案上。
“我喝我的酒,与你何干?”天枢并不理他,只是再度拿起那个杯子,又为自己斟上半杯来自西域的葡萄酒。
“原来你们的军粮已经匮乏到这种程度。”待到看清那几碟清粥小菜的内容,阿烈古琪故作惊讶地自言自语道:“看来我之前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小心了……”语气中遗憾的意味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