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身份特殊,天枢在流芳城的?消息是个绝对的?秘密,他被阿烈古琪临时安置在了黄昏庄园一个最偏僻的?院落——落霓居。
落霓居是个两进的?院落,坐落在黄昏庄园的?西南角,地方不?大,景致却是不?错,前院是大门,院内有影壁,左右各有屏门通抄手游廊。
前院有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三?间,从院子的?东、西走廊北端可进入后院。后院带垂花门,内有抄手游廊,同样是正房三?间,前有走廊,后带抱厦,左右各有两间耳房,东西厢房各两间。在后院正房后面,还有个小花园,园中花木扶疏,藤萝漫布,景色十分宜人。
这?个清静的?院落是年初北归喀颜前阿烈古琪特地命人在园内建造的?,专供平日休憩之用,他每每在此独宿,其余人等,即便是向来深得?他宠爱的?央桑和伊赛儿两位公主亦不?敢擅自前来。
因此,在这?偌大的?黄昏庄园,除了落霓居中几个外表看似普通,实则身手不?凡的?哑仆,没有任何人知道天枢的?存在。
事实上,就是这?美其名曰服侍他,其实是承担着监视重任的?寥寥数人在天枢看来也是纯属多余,现在的?他,哪里又能逃得?掉呢。
尽管流芳城已是位于赫提的?最南方,但比起温暖的?渝京,这?里的?冬天仍是寒冷异常,偏偏天枢又是功力全?失,竟比普通人还要来得?畏寒,平日里如果没什么事,他都是安静地待在屋里看书,可谓足不?出户。
从天枢在黄昏庄园住下的?第一天起,阿烈古琪无论朝中事务有多忙,每日必会过来一趟落霓居,即便刮风下雪,亦是从不?例外。
不?过随着年关的?到来,阿烈古琪的?闲暇越来越少?,每日到达落霓居的?时辰也是越来越晚。尤其是在过去几日,天枢都没有机会能见到他,原因无他,阿烈古琪来得?实在太晚,等他过来时天枢已经睡下,而他离去时,他又尚未起身。
这?天早上,天枢又是睡到日上三?竿才睁开双眼,纵然?北国的?冬天昼短夜长?,可此时窗外的?天空早已是一片明亮,可见时辰已经不?早。
天枢抬手揉了揉眼,神?智也清醒了不?少?,可他贪恋被窝的?温暖,仍是懒懒地躺着,没有半点想要起床的?意?思。与在渝京的?勤政忙碌相比,这?般悠然?自得?的?日子可是轻松惬意?了许多。
然?而好景不?长?,小憩不?多时,天枢忽然?面色一白,只?见他皱起眉头,捂着嘴,像是要呕吐出来。胃里一阵翻腾,天枢掌不?住,忙翻过身,伏到在床沿,“哇”地一声吐了起来,吐得?一塌糊涂。
“嗯……呃……”天枢单手撑着床沿,另一手捂着胸口,不?停喘息着,连连呕吐不?止,直把胆汁胃液全?都呕了出来,仍是胸闷难耐。
好不?容易平息了呕吐,天枢略显疲倦地躺倒回去,神?情有些懊恼。
真是那?个药物的?关系吗,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最近很不?对劲,无论什么时候,浑身上下都是软绵绵的?,一点劲儿也提不?起来。
天枢向来不?喜外人触碰他的?身体,那?些个哑仆自然?也明白他的?心思,他们中的?两个进来将地板上的?秽物打扫干净,再放下预备好的?热水,又往香炉里添了一把沉水香,随后便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等天枢穿戴整齐来到外间,他的?早膳兼午膳刚刚摆放好,他下意?识地抬手掩住口鼻,又深深呼吸了两口,才慢慢走到桌边坐下。
菜是天枢自己?点的?,醋溜白菜,鱼香茄子,青椒炒枸杞芽儿,再配上一道酸菜粉丝汤,相当普通的?三?菜一汤,全?是素菜,不?见一点油荤,可就是这?样,天枢还是感觉胸口闷闷的?,一点胃口都没有。
“怎么,饭菜不?合你的?口味?”阿烈古琪下朝过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天枢在数着米粒儿玩,忙关切地询问道,待他看清桌上的?菜色,更是眉宇微蹙,眼神?不?善,不?悦道:“怎么这?么清淡?是不?是……”
“这?是我让厨房做的?,你要是吃不?惯,可以回宫去。”天枢了解阿烈古琪的?性子,知道他必会因此迁怒于院里的?人,他并不?喜欢那?些人,可也不?想看到他们为了这?点小事而被阿烈古琪惩罚。
“是么?我陪你一起吃。”阿烈古琪过来得?急,自然?也没用过午膳,他这?一坐下,倒是风卷残云地把桌上的?饭菜全?部?消灭干净了。
天枢确是没有胃口,其间不?过略略动了两下筷子,碗里的?米饭还剩下大半就推说吃不?下了,阿烈古琪担心地皱皱眉,“你就吃这?么点?”
“不?舒服,不?想吃。”天枢说着把自己?面前的?饭碗推了过去,笑?道:“烈,你干脆一块儿解决了吧。”就连天枢自己?都承认,现在落霓居给他做饭的?那?位师傅比较可怜,简直是做什么错什么,谁叫他现在是见着什么菜就觉得?什么菜难吃呢,完全?没有食欲。
“是因为我吗?”阿烈古琪还算聪明,很快就明白天枢是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