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吃的他要让着弟弟,弟弟撕了他的作业他要让着弟弟,弟弟动手打他,还是要他让着弟弟。
褚眠心口堵了堵,紧握着拳头朝门口看去,刘秀茹出来了,褚鹏藏在她背后,对着褚眠做鬼脸。
一副讨人嫌的模样。
“呦,褚眠回来啦,怎么不进门啊,在外面站着干嘛?”刘秀茹亲亲热热的要去拉褚眠,被秦唐侧身挡了一下。
“哎?你不是上回那个,那个来我们家买薄荷的那个人吗?”
她脸上没有一点异样表情,仿佛褚眠真的是出去工作现在回家来了异样。
秦唐侧脸看褚眠,见他点了点头,才跟着人一起进了褚家大门,村民们见看不到热闹,在门口嘀嘀咕咕胡乱猜测了一会就散开了。
“你们先坐,我给你们倒水。”
“不用了。”褚眠冷着声音道,“我在网上看到新闻了,你肯定知道我回来是为什么。”
刘秀茹倒水的动作顿住,见秦唐和?陈旗深神色淡淡,猜着褚眠肯定是把家里的事情都告诉这两个外人了,只是不知道说了多少。
刘秀茹见状,坐在椅子上挤出两滴眼泪来:“你刚回来,就要跟我谈这些?你爸才走了多久,家里的一摊子事要处理?,你跑了撇下我一个人,你弟弟才上小学,家里都要靠你这个顶梁柱了,我回来见屋子里的像遭了贼一样,找你也?找不到,天都塌了啊。”
她说的动容,眼泪竟然止不住的开始往下掉,神色伤心,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刚刚失去的丈夫,大儿子又不孝顺的悲惨女人。
“我为什么走,你不知道?非要我说出来?你收的那五万块钱花的不烫手?”
褚眠没忍住情绪激动了一些,红着眼质问。
秦唐曾经听褚眠轻描淡写的提起过这一段,说起他被继母卖了五万块钱时,小孩儿不哭也不笑,就跟不是在说自己的一样,现在再提起来时,声音已经带了颤抖,原来不是不难过,只是场景不同。
回到家了,他就变成了个那个失去父母无依无靠的少年。
“什么五万块钱?我不知道。”刘秀茹不承认,“不管怎么样,明面上你总得喊我一声妈吧?你现在是在干什么?质问我?我嫁给你爸这多年,在这个家里累死累活,现在你爸走了,你就反过脸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褚眠,褚鹏可是你亲弟弟!他身上可跟你一样流着你爸的血!你这样做,不怕晚上做梦梦见你爸吗?!”
“你!”褚眠气得要站起来,咬着牙道,“我为什么要怕梦见我爸!该怕的是你才对!你做的那些事,你不承认就是没做过吗?你出去问问,外面谁不知道?!”
“外面的人,你说谁,你说出来个名字,我们就到他面前去问问,我倒是要问问他,我跟他什么仇什么怨,要这么往我身上泼脏水,我知道我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你们村里的人排外,看不上我,但是也不能这么造我的谣!”
刘秀茹看起来比褚眠还激动,仿佛只要褚眠说出来个名字,就真的能跟着他,到那个人面前去理论理论。
“你怎么能这么不讲理!“褚眠从前从没见过刘秀茹这样的口才,她刚嫁过来的时候,被村子里的人说闲话,还到他爸面前哭,他爸劝过好几回,褚眠还为此跟说闲话那家人的儿子打过架。
原来不光善良是装出来的,柔弱也是装的,她示弱才能刚好的融入这个家。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褚眠瘫坐在椅子上,客厅中央的桌子上,还摆着他父亲的遗像,是从身份证上取下来放大后的黑白照,老实敦厚的男人,面对着镜头,眼睛里盛着笑,笑着看自己的儿子跟二婚的妻子撕破脸面。
“褚眠,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你扪心自问的想想,我嫁进来以后少过你的吃喝吗?你不管这个家跑了,我还替你向外瞒着说你去打工了,现在你回来了,你摸着自己的良心,你是真心实意想家回来了,还会因为听说拆迁回来抢拆迁款来了?!”
褚眠盯着父亲的照片,眼睛里显出迷惘,他真的做错了吗?父亲刚去世,他就逃离了这个家,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家里的地没人管,弟弟上学也没人管,他把这一切都抛给刘秀茹。
假如不是在新闻上看到,他还会再想回到刘家村吗?褚眠抿着嘴角可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是不想回来的,他在外面被迷了眼,见到了许多二十多年没见的东西,还不知廉耻的跟一个男人谈了恋爱,害的秦唐和?家里闹翻,丢了事业。
而这个女人再讨厌,还是把家里打扫的井井有条,这里一切都没有变样,父亲的照片被擦的很干净,供奉的的点心和?水果也?很新鲜,褚鹏甚至还长高了一点。
而他什么也?没做过,
他离开了这里,
到了繁华的大城市,
忘了自己的家。
他才是最忘恩负义的那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