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想的,貌似不是这句话吧。”敖瑾觉得谭玉玲挺有趣儿的,或者说,阿娘的这几个尾巴都挺有趣儿的,游三娘唯利是图,为了银子,什么都可以做,谭玉玲倒是脱俗,这么大一枚粉钻,说送人就送人了。
只是可怜了蒋松鳞,可能一直都以为,黄百贯买下这枚粉黛是真心想要送给谭玉玲,谭玉玲也是真心想要的,费足了劲保全这颗钻石,最后,拱手送给谭玉玲,了却心愿,慷慨赴死,可谭玉玲呢,压根儿看不上这些珠宝玉石。
这枚粉钻,十分烫手,敖瑾是不想拿的。
“钻石,就算了,先说说让我怎么保你。”这是敖瑾最后遗留的一个问题,谭玉玲没答,就开始满脑子跑火车,向敖瑾申请能否睡一睡魏十镜的事儿了。
敖瑾怕谭玉玲不答,着重强调:“你最好多说一些实话,毕竟,要我帮忙的,是你。”
谭玉玲从窗边慢慢踱步过来,她这高开叉的旗袍敖瑾十分眼熟,想来想去,蓦然懂了,自己当时在老董成衣店买的便宜旗袍就是谭玉玲订了又不要的。
印象里,阿娘比自己要高一些,衣裳尺寸也会比自己大一丢丢,看来这谭玉玲,为了保持姣好的身段去睡男人,反倒是瘦成了一道风景。
“贾裴想要我。”谭玉玲屁.股才挨着沙发皮座,就朝着敖瑾笑。
“他挺帅的。”敖瑾耸肩。
“要是那种要,就好了,可偏偏,他不是,”谭玉玲摆正了身子,“在蒋家宴席的时候,贾裴和黄百贯谈生意,说愿意将嘉兴的漕运送给黄百贯,对,你没听错,是送,不花钱的那种。条件嘛,只有一个,就是要黄百贯把我让给他。”
敖瑾细细品:“听着,好像挺像那种要的,你确定不是?贾裴……真的挺帅的。”
“帅个屁。”谭玉玲眼瞧着敖瑾在她的专业领域里翻腾,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你还小,你阿娘当时也没教你一些辨识男人的法子,贾裴生得文弱秀气,说话的时候又阴森森的,这样的男人,在床上都不懂得疼女人的,魏十镜这样的男人才是极品,光是看着都让人咽口水,简直无法想象,脱了衣服的样子。”
“他打老婆的。”敖瑾出口,立刻替自己辩解,“他自己说的。”
魏十镜是说过,在嘉兴的时候,为了吓唬敖瑾,他什么说不出来。
“被他打也好啊,床笫之间,打是情趣,你不知道?”谭玉玲眼神愈发迷离,“啧,罢了,你什么都不懂,且说这贾裴吧,做事真够狠的,黄百贯当场拒绝了他,他又加大了筹码,黄百贯现阶段是不可能卖了我的,两人当时脸色都不好,然而,他前脚和黄百贯没谈拢,后脚就派了人在我回去的路上拦了我。”
“阿四虽然身手好,可脑子不好,一招调虎离山,阿四就被贾裴的人引开了,若非我知晓一条小路,当然,主要还是小少主你在后头出手拦截他们,不然,我可真就死在那贾燕秋的手下了。”
敖瑾听了,迟疑片刻,才说:“我一开始也以为他们是要杀你。”
敖瑾回忆着当时贾燕秋出刀的手法,贾燕秋使的是一柄龙泉花纹钢短刀,六寸长,象牙柄,不仅贵,而且花纹钢,最适合切肉,猎户常用。
她继续说:“可我看了她用的刀,你伤的是后背,对吧。”
谭玉玲点头。
“除开用山神铃收魂,还有一种野蛮的法子,你知道的。”敖瑾看着谭玉玲。
谭玉玲忽而整个人颓下来:“贾家想要扒我的脊椎骨。”
“也有可能是毁了。”敖瑾抬眸,“如果他是想要收魂,如你所说,多半和我阿娘复生的事扯上了干系,那多半,和万灵洞有关,我行走在外从不露出万灵洞的身法,那天,我疑心那贾燕秋是东北万灵洞走散的灵兽,小小展露了一下,可她并不认得的样子,如果是万灵洞之外的人,我是不信他会花费这么大阵仗来替我阿娘收魂复生的。”
敖瑾又说:“我姨妈说过,出门在外,除开自己,谁都不要信,更何况,他们是外人。”
谭玉玲觉得脑子一直在嗡嗡叫,她灌下半盏花茶,又擦了擦嘴边水渍:“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她瞳仁突然扩大,“不对,如果他们已经找到我了,小少主,那贾裴极有可能也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希望没有。”敖瑾摇头,“我阿娘的画像在灵兽界也算是广为流传,你又是和我阿娘长得一模一样,他们认出你,并不难,倒是我,这些年,我阿娘和鳌婆为了护我,从未对外泄露过万灵洞小少主的姓名和模样。”
敖瑾一边安慰自己,却一边自己都无法相信,她扭了扭发僵的脖子:“也说不准,我总觉得这个贾裴,是个难缠的角色。”她说完,又问谭玉玲,“不过,你既然知道有人要害你,为何不找黄百贯护着你?以他和你的关系,除掉一个贾裴,轻而易举,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