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五天?”
“十天?”
“半个月?”
“一天。”敖瑾朝着魏十镜笑了一下,“明天我就出城去找你,你先走。”
魏十镜顿住,他忽而凑近了一些,像是想要探究一下,敖瑾这小脑瓜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些自我嘲讽的味道:“你把我当傻子吗?你觉得我会信吗?”
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很近,敖瑾甚至可以闻到魏十镜脖颈处弥留的肥皂香,掺杂着他额头上将要渗出的薄汗,混着春夜里甜蜜蜜的花香,在她脑海里止不住地盘旋。
敖瑾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出众的嗅觉也不是那么的好,丝丝缕缕的气息像是困住她的牢笼,牵着她的心,让她有些迈不开步子,说不出狠话。
“你……要不先出城,帮我个忙?”
魏十镜直起身子:“什么忙,还非得出城帮你?”
“帮我造个假。”敖瑾很是神秘,“我知道,你最擅长了。”
***
贾裴的人去大胜胡同的时候,已然是人走茶凉了。
祁山扑了个空,在院子里捶胸顿足,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和贾裴交代。
片刻,去追踪的人也回来了,说是在城东找到了魏家的车,不过车上没人,司机也不见了。
祁山还想问,去老葛家搜查的人也回来了,说那边也没人了,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
这魏十镜还真是和兔子一样,撒丫子跑得忒快了些。
祁山摸着自己的大脑袋,贾裴只让他来抓人,可没说人没抓到可怎么办啊。
旁边有人给他出主意:“要不,咱搜一下各个出城的关卡?”
又有人说:“如今关卡都是黄家人控制的,咱们一两个去问问还行,每个都搜,岂不是招黄家人的打?家主敢得罪黄家,咱们可不敢。”
祁山听了烦躁,他脑子转不过弯来,只能招呼大家先回去,问问贾裴该怎么办。
倒是有人突然说了句:“诶,不是前几天还说,小魏夫人和那姓谭的是闺蜜吗?会不会,去找谭玉玲了?”
祁山听了心中顿时敞亮,他嗓门很粗很嘹亮,当即就吩咐:“去查查谭玉玲住在哪儿,指不定,还能一锅端了,这事儿就能了了,家主也能开心了。”
***
谭玉玲家。
黄百贯在她这儿待了一.夜,就坐在床头的沙发上,连脚凳都没用,就直挺挺地坐着,说是要护着谭玉玲睡觉,还说,把谭玉玲哄睡了他再走。
谭玉玲觉得挺可笑的,丢下她的时候干净利落,如今想要哄她,便是装出好一副深情的模样。
她笑着揶揄黄百贯:“你到底是比我会演戏一些。”
黄百贯想要伸手去安慰她,可手才抬起来,谭玉玲就本能地往床脚缩了一下,她别过头,倔强得像是一枝林立在暴雨中的玫瑰。
他之前总是喜欢说她美得像是红玫瑰,娇艳,夺目,光彩照人,可他忘了,玫瑰是有刺的。
拂晓。
谭玉玲一.夜没睡,黄百贯一直坐在她的身后让她背如刺芒,黄百贯也晓得她没睡着,不过还是例行公事一样起身,推窗,看了看东边挂起的朝霞。
“我走了。”黄百贯说,“处理一些事,中午再来看你。”
谭玉玲翻了个身,眯着眼,装作没看到他。
很轻的一声关门声,谭玉玲睁开眼,她清楚得很,黄百贯走了,她这屋子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必定留有不少黄家的人。
她用胳膊吃力地撑起身子,后背早就上了药了,是黄百贯找的医生和护士,现下就人住在隔壁房间,黄百贯说,如若谭玉玲觉得不舒服,随时喊他们过来看。
谭玉玲裸足下床,悄悄把房门内的锁给反锁上了,尔后才是轻手轻脚地走到窗户边,只往下看了一眼,她眼神便是亮了起来,她伸手,去拽挂在窗沿上的人,想拉她上来,可谭玉玲一用力后背就痛。
“你什么时候来的?”谭玉玲问,“挂了一晚上?”
敖瑾落了地,她摇头:“也没,魏十镜那厮太警觉,总是问东问西的,偏生他还聪明得很,寻常的借口骗不了他,我里里外外快编出一套说书了,他才肯让我回来。”
谭玉玲听了,鸡皮疙瘩落了一地:“你这是,特意跑回来,在我面前秀恩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