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抬起头看了一眼顾辞，顾辞从他发红肿胀的眼眶可以看出来，一向坚强刚硬的父亲刚刚哭过。
顾辞的心直直地往下沉，相交在一起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目光转向手术室禁闭的大门。
父子俩就这样静坐着，谁也没有开口，三小时后禁闭的大门从里面打开。
“医生，我母亲情况怎么样了？”手术室的门一打开，顾辞就冲了上去。
“你们是病人家属吧？跟我来。”医生摘下来口罩，带着两人往办公室而去。
“中毒？不可能。”顾父听了医生的话，激动的站起来，“从昨天到现在我们一直在一起，她吃的东西我也都吃了，怎么就她一个人出事，医生会不会搞错了。”
那医生似乎已经习惯了病人家属过激的反应，低头看着顾母身体情况各项指标报告。
顾父察觉自己的失态，坐回位置上向医生道歉，那医生还是蹙着眉头没说话，脸上表情格外严肃。
“病人身体里含有大量安定成分小，除此之外其他指标都很正常。但不知为何，脑神经一直休眠状态……”医生声音里的疑惑非常明显。
“爸，妈最近在吃安眠药？”安定两个字顾辞再熟悉不过，那是安眠药和镇定剂此类药片中的重要成分。
“没有。”顾父想了好久，沙哑的声音给出肯定的答案。
“没有？那就奇怪了，听你们家属的描述，病人今早出门晨练前还没出现什么异样，回家之后就这样了……”医生接过话，“我们检查过她的食道，并不是食物中毒……”
顾辞和顾父两人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什么重要信息。
就在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从外推门而入，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这阵仗更加加剧了顾父的不安，顾辞伸手握住父亲的手，按了按他的肩扶着父亲起身。
为首的那位老者，顾辞听见别的医生叫他院长，他走到顾父面前，“顾先生，病人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医院针对你母亲的病情会即刻召开专家研讨会……”
一个小时后顾母被转入icu病房，顾父被顾辞强制要求到病房门口陪母亲，自己则走进了专家会议室。
长方形会议桌后坐着这个医院所有的权威神经科医生。顾辞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静静地看着幻灯片播放，听着医生们讨论母亲的异常症状。
近两个小时的研讨会并没有给顾辞带来什么好消息，意识昏迷的顾母令所有医生束手无策。
顾辞脱力地坐在椅子上，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虚幻。他仿佛有一种错觉，自己只是在做一场虚幻失声的噩梦。
院长手中的红外线笔还在幻灯片上指点，口中似乎在说着什么，但顾辞通通都听不见。
“顾先生！顾先生！”一名护士在院长的示意下摇了摇顾辞的肩膀。
“李院长。”顾辞猛然回神发现会议室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他想要起身，可一股眩晕感袭来，他小腿一软就要往前扑去。
唤顾辞的小护士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将他重新按回椅子上。
院长见顾辞这幅模样，即使是看惯了生死，眼里还是闪现着动容，他在顾辞身旁坐下。
“顾先生，你不用担心，我们医院一定会竭尽全力救助你母亲。”
“谢谢李院长。”顾辞等眩晕感过去，眼前开始清晰才开口，“李院长，我在一年前也有过昏迷的状况，当时是因为一切车祸……”
顾辞将自己进医院的那一次状态仔细的叙述了一遍，随着他话语的落下，李院长眼里开始闪现希望的光。
“再生酶？！”李院长激动的站起来，“不可能，国际卫生组织临床试验不是没有成功吗？”李院长震惊的下意识想要找一个人确定，但整个会议室只剩下顾辞和一个留下来收拾东西的护士。
“你跟我到办公室来。”李院长对顾辞说，然后急匆匆的往外走。
李院长的反应对顾辞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他立刻跟上离去的人。
顾辞进入院长办公室后，李院长又重复的询问了他好几遍。
“顾先生，你稍等一下。”李院长拿起手机播出一个电话，“宴涑，再生酶临床试验成功了……现在人就在医院……好，你尽快。”
李院长放下私人手机，看向顾辞，“顾先生你提供的信息实在太及时了，我现在会与上海那边的医院进行联系，如果真的是再生酶的话，你母亲将会有很大的机会苏醒。”
顾辞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对着院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院长很快与上海那边联系上，那边似乎说了什么，他抬头看顾辞，“顾先生，你当时的主治医生是谁？”
“主治医生？”顾辞脑海里快速搜索着，“陈昌。”
李院长将名字报过去，眉头却渐渐蹙起，时不时抬起头看了顾辞好几眼。
“顾先生，你确定吗？”李院长怀疑顾辞记错了。上海那边医院显示陈昌手术前突然被调开，后续负责顾辞的主治医生那一栏竟然是空白的。
这种国际性私人医院是不可能出现如此大的漏洞的。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再生酶为何突然出现在国内？李院长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俞宴？”顾辞有些迟疑，李院长问谁是主治医生，他下意识的去想房间记录卡片上的名字，但那几天进进出出照顾他更多的是俞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