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蓁蓁低着头做衣裳,没有看她。
杜月茹很快就匆匆走了,沈蓁蓁抬起头,看着一身富贵打扮的杜月茹走出门去。她心里无悲无恨,今天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求来的,能怪得了谁?
沈蓁蓁放下衣服,就看见桌上杜月茹倒的那杯水。
沈蓁蓁很确定杜月茹一定没有喝过这杯水,但她心里还是很膈应。沈蓁蓁走过去,将粗瓷茶杯连带水一起扔出了门外。
杯子碎裂的声音传来,沈蓁蓁突然清醒过来,自嘲一声,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沈蓁蓁伸手倒了一杯水,水已经凉了。沈蓁蓁两口喝了下去,正想倒第二杯,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水味道似乎有些涩。沈蓁蓁放下杯子,突然感到肚子一阵剧痛,沈蓁蓁跌坐在地上,刚想呼救,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来。
沈蓁蓁感到痛感越来越强烈,似乎五脏六腑被烧熔一般。她感到一阵呕意,张嘴就吐出血来,一吐就止不住。
沈蓁蓁不停地呕着血,心里明白过来,是那水!是杜月茹!
沈蓁蓁渐渐地感到浑身力气似乎流尽了一般,再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沈蓁蓁似乎感觉不到痛意了一般,这半生如走马观花一般,浮现在她眼前。
那个还是凉州第一富户沈家千金的她,亲人捧为掌上明珠,娇生娇养。
沈蓁蓁似乎看到了那个娇媚如花的姑娘,像是杜月茹头上戴着的那枝纯粹的白玉兰。沈蓁蓁微笑了一下。
至死沈蓁蓁都没有想到过那个男人。
等如意做好饭进房来请沈蓁蓁用饭时,她看到自家小姐躺在地上,满地的鲜血将她的衣裳染红,嘴边还流着血,脸上却挂着一丝微笑。
......
杜月茹忐忑地坐在房里,强压着心里的不安。摇篮里她的儿子安哥儿开始哭闹起来,杜月茹更加烦乱,吩咐奶妈带着安哥儿出去玩一会儿。
秋凌走进房来,轻声说道:“夫人,偏院那位死了。”
杜月茹倏地站起身来,“死了吗?”
秋凌点点头,“不知怎的,突然就死了,听说还呕了好多血,怕是突染恶疾。”说完又笑了一声:“恭喜夫人!”正房死了,她的主子就能被扶上正位了。
杜月茹却跌坐在椅子上,摆摆手,让秋凌出去。
秋凌感觉夫人的反应有些奇怪,但她还是依言出去了。
秋凌虽然是杜月茹的心腹,但这件事,从头到尾只有她自己知道。
杜月茹愣了半天,复又笑起来。心里郁结多年的气骤然散了。要不是她沈蓁蓁横插一脚,她早就是名正言顺的林夫人了!还能做了这么多年的姨娘?
杜月茹心情放松下来,自己坐在黄铜镜前,梳了个妆。
杜月茹从首饰盒里取出一只发簪,刚要插上,又想起来这是那死鬼的陪嫁之物,心里膈应起来,翻着首饰盒,想将首饰盒里原本属于沈蓁蓁的首饰都挑出来当掉。挑到最后,首饰盒里只剩下寥寥几只簪子,妆台上满满一堆都是沈蓁蓁的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