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听出了她的意思,顾清持觉得似乎又回?到了前世,他纠缠,她敷衍的日子,心中生起一股仓皇无力之感。
他冷笑:“好,就等四?年。”
再长的日子他都等过?,还惧这点儿年岁?
“殿下……”
许棠将一件披风搭到他身上,“回?去吧。”
“你告诉我,四?年后你若心想事成,可会向我提亲,亦或,被人榜下捉媳?”
他的质问让许棠失去了耐心,轻轻推开他,下了榻。
望着窗边开得正好的玉簪花,言语终于有了几分真切的冷淡。
她道:“陛下前世做了何事,殿下应当知晓,也许将来,我与殿下会在宫中相见,最终走向殊途。”
这段时日,顾清持同许棠处得很好,谁料今夜骤然听见对方说出这话。
“你恨我母皇?”
“阿棠。”
顾清持软了眉眼,语气放松下来,“或许你不信……”
他眸中尽是执拗,又及其无情?,“她害了我父后,死有余辜。”
前世平侍君那话刻进了他的骨血,原来父后不是保不住孩儿,只是每次验出女胎,都被他母皇用药使其小产。
他的父后来自宓国,母皇不愿要一个来自刚刚称臣,暂时无法掌控彻底的封地的男子所带来的血脉。
他是男子,这才得以保留性命。
顾清持自幼没有父君教导,母皇宠他却不亲近。
除了许棠,他什么都不在乎。
许棠震惊地望着顾清持。
对面小郎君唇角微扬,所言所语皆是大逆不道。
“陛下若不在,殿下怎能自保?”
这才是她最纠结的地方,要向狗皇帝复仇,又得顾及清持。
“太女动不了我。”顾清持道。
前世许棠不肯要他,他也未曾妥协,溜出宫想要同她一起走。
可惜他们都太冲动,酿造了悲惨的结果。
他扬起袖子,兜了满身月光。
“阿棠,我们去雁山看雪好不好?”
见许棠欲开口,他当即从袖中滑出一把薄薄的匕首。
他将匕首递到许棠的手里,又对着自己的胸口。
“我曾杀你,你若始终心结难解,就如同我前世一般,一刀刺进来,可好?”
他唯独不想让许棠厌了自己。
这情?曾甜如蜜。
如今如同精致的琉璃盏,放在高阁之上,被风吹便摇摇欲坠,触地即碎。
她腻了,他也腻了。
“大小姐睡了么?”
许棠几乎忘记了呼吸。
听见院子里她爹过来寻自己,询问小厮的声音,才缓过?来。
她见顾清持僵持不动,指背划过?匕首。
“你也知晓曾对我刀剑相向。”
许棠语气严肃:“那么你的命,是不是归我?”
顾清持轻轻眨了下眼,观她冷漠神情?,眼眶红了。
他垂下头,低声道:“嗯,要杀我么?”
又傻乎乎道:“能不能死在你怀里?”
一命抵一命,倒也合理。
“你跪在雪地三日,求陛下饶我一命,这便抵了。”
但他刺过来的时候,还是好痛。
许棠揽住他的腰,指腹擦过他湿润的眼角。
“虽然抵了一命,但要许某放下心结,殿下日后可要乖乖听话。”
“我,我听话。”
顾清持双臂环住她的脖颈,“我什么都听。”
“包括不许随意吃醋?”
“嗯。”
“也不许霸道行?事。”
“我哪里霸道……好吧,依你。”
“下次再伤我怎么办?”
“不会了……我宁可伤害我自己。”
这会儿的帝卿殿下和方才截然不同,变得格外娇软,望着她,薄唇微启:“阿棠……”
许棠赶紧打住,看了看外头,放开他,走到另外一扇通向屋后小门的窗边。
“我爹在外面,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殿下不是什么都听么,两位宫侍正等着,快出去吧,只是要委屈殿下翻窗了。”
窗外,莲生荷生和自家主子打了个照面儿。
荷生小声道:“是要回?宫了么?”
本想靠着撒娇,赖在丞相府的顾清持,心里好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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