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为什么总有一种既视感?
上辈子的种种到今天也依然历历在目,无比清晰,稍微一回忆,范闲顿时想起这既视感究竟从何而来,不禁一脑门的黑线:“隐疾…怕不是被人忽悠瘸了吧!”
“少爷,您说什么?有什么要吩咐的吗?”小厮没听清他的嘀咕
“没事。”范闲摆了摆手,匆匆朝管家离开的方向走去。
他三步两步追上了拄着拐杖的人,问道:“周管家,听说你遇到了神医;这神医在哪,你给我介绍介绍呗?不瞒你说,我也想看看有无隐疾,早发现早治疗嘛!”
周管家总觉得这话听着哪里怪怪的,但又挑不出毛病。他斜眼瞅了瞅范闲:“这神医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我是有福缘才能入了人家的眼,就你——哼!”
范闲无语,这人在他手里吃多少亏了,结果在自己面前还这么嚣张,简直是打不死的小强。
他懒得计较这点态度:“我是诚心请教。而且你看,你这早上还是好好的对吧,哪有隐疾发作的这么快,一下子就瘸了?你仔细想想,别被人给骗了。”
“神医的境界岂是你能够理解的!”周管家急眼,就差逮着范闲一顿狂喷,想起对方名义上还是个少爷,勉强克制住。
干脆不理他,黑着脸拄着拐杖吨吨吨的走远了。
“……”范闲真的是槽多无口了。
他想了想,转身就出了门——周管家在集市上惯常走的也就那么几条路线,为了心中的疑问,去看看也好。
集市已经快散场了,人流量骤减。范闲直接用轻功飞上了房檐,居高临下的开始搜寻。
接连换了数个观察点,他终于发现了一面白底黑字十分显眼的白幡。
挂白幡的竹竿倚着树干,树下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他正闭目养神,看起来十分年轻。
范闲跳了下来,看了看白幡上的神医两字,笑了笑,“敢问兄台可是刚刚卖出了一副拐的神医?”
“正是在下。”那人睁开眼,瞧了范闲一眼,才施施然的站了起来。“你也想找我看隐疾?”
“……”范闲总觉得这话好像哪里不对,
无语了这么一下,他指了指对面的饭馆:“这位神医,我的确有事请教,说来话长,不妨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详谈”
“你请客?”
“那是自然。”范闲点了点头
“还等什么,走呗。”神医大摇大摆,一脚跨进了门槛。
快到饭点,里面的食客不少。两人要了间雅间,就坐之后点了一些招牌菜和一坛酒。
范闲先和他客套:“敢问神医贵姓,也好有个称呼?”
神医漫不经心的道:“问别人之前,总得自己先报上名字吧。”
“是我失礼,在下范闲,儋州本地人士。”
神医闻言顿了顿,却是笑了。他慢条斯理的给范闲倒酒,然后给自己满上。
他端起酒盏:“范闲?可是红楼的作者,范闲范大家当面?这一杯,我该敬你。”
范闲眉头一皱,这只是他写给妹妹看的故事,这人如何知道自己与红楼的关系?他一边这么想着,嘴上习惯性强调:“这不是我写的,红楼的作者是一位曹姓的大家。”
“曹雪芹啊?”神医歪了歪头,问。
范闲猛地看向他,所有不动声色的思忖皆化作了此刻的愕然。雅间内顿时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数息后,范闲不言不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站了起来,在不大的空间里来回踱步,然后微微一顿,手指向对面坐着的人,一个名字脱口而出:“你……楚留香?!”
“楚留香只是行走江湖的艺名,叫我风时雨就好。风是九州生气恃风雷的风,时是天长地久有时尽的时,雨是一蓑烟雨任平生的雨”风时雨含笑道。
范闲满眼复杂,他重新坐下,自顾自的倒酒、喝酒。数杯之后,他抬眼,平静的看向风时雨。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范闲,范,是范仲淹的范,闲,是云自无心水自闲的闲。”
到了这个时候,已不需要两人多说什么了。
风时雨将两人的酒杯满上。
“敬今天。”
“敬相逢。”
“当!”清脆的碰杯声悠悠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