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兄,好歹也算不打不相识,何必这么冷漠。”
等了半天只等到沉默,风时雨端着碗,抬眼瞅了瞅五竹,不由叹了口气:“好吧,我看也只有范闲的事才能让你有所反应了。”
五竹不作声,风时雨快习惯他这种样子了。话少,直接,除了在范闲面前,其他时候都格外冷漠,好像与尘世疏离。
你不说话,就换我说呗。
没人搭理,风时雨面上无半点尴尬之色,继续东拉西扯,“红甲骑士已经出现在了澹州,照范闲所说,危险恐怕即将来临,你不打算做些什么。”
五竹终于有了反应,他把编好的竹篓放好,一边抽出劈好的竹条,语气波澜不惊:“你的话,太多了。”
“算上这一句,你总共对我说了四句话了,里程碑式的突破,值得庆祝。”
风时雨往碗里多夹了些菜,继续问:“如果我没看错,那些红甲骑士应该是直属庆国皇帝的红衣禁卫,为什么是他们来接范闲?”
“……”
“范闲在澹州长大,这些人、这些事找上门来我想应该是和他的身世有关,他的父亲是司南伯,可他的母亲是谁?能有你这样的朋友,她也一定不是普通人。”
“不回答……范闲说你很多事都忘记了,是这样吗?那关于她母亲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五竹的动作顿了顿,身边这个人总在聒噪,也拜他所赐,五竹最近回忆过去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一种奇妙的感情流淌在他心间,依稀记得那是很快乐很快乐的日子,可仔细去想,就只有一片空白。
小姐…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范闲,是她生命的延续,也是很重要的人,是…他应该用一切去守护的存在。
风时雨道:“其实这也扯远了,我只想了解一些信息,变故发生也好及时应对。我可不想少一个能够一起喝茶的朋友。”
风时雨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微微皱眉。突如其来的杀意明显得像是白纸上的墨点,空气一时间仿佛因之凝固。
五竹突然站起身来,面对着他,居高临下。风时雨从没看过五竹黑布下的双眼,但此刻他却奇异的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审视。
“我不信任你。”五竹说,“如果你对范闲不利,我会杀你。”
他平静地说着,但任何听了这话的人都绝不会怀疑此话的真假。
一阵死寂过后,风时雨放下筷子,却是笑了:“你这样子的个性,让我想起一个朋友,你们真的很像……或许,我们能成为朋友。”
他转头朝门口招了招手,“范闲,你来的正好,尝尝我的手艺。”
范闲正好跨门而入,听见风时雨的招呼,他抬眼一看,对方坐在矮桌前大快朵颐,五竹叔则在老位置上编着竹篓。紧张的气氛已不知何时烟消云散。
“酸菜鱼……就是这个味啊!”范闲尝了一口,感动的竖起大拇指。
风时雨问:“怎么样?”
范闲道:“那些骑士是我那位父亲大人派来接我去京都的,不过奶奶不同意。”
风时雨奇了:“你的父亲以前对你不闻不问,为什么现在要接你去京都。”
范闲道:“我怎知道,奶奶当初说京城里的人注意到我就会有危险,我更好奇…这危险是什么,那些人又是谁。”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你已经决定了。”风时雨不曾意外,虽然只是几日的相处,但这人的个性他还是清楚。想起当初混进司南伯府无意听到的八卦,他幸灾乐祸:
“我记得你在京城的二姨娘似乎看你很不顺眼,范闲,你若是去了京都,我就要期待你上演的宅斗大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