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道:“我已打听过来:郭保坤生性风流,经常在流晶河一带流连,但郭府家教严,他常在子时回府;滕梓荆若要动手,极有可能会守在他必经之路上,今晚我就在那等着。”
风时雨提议:“现在离子时还早,王启年的作息时间我很清楚,待会晚饭的时候上他家去,保证一堵一个准!如果能从他那里问清楚文卷的真假,见到滕梓荆也能跟他解释。”
“……”范闲迟疑了一下,若无其事的说:“晚上我约了李弘成去流晶河喝花酒。”
“你说…啥?你不要鸡腿姑娘了?”风时雨惊了。
“就是为了鸡腿姑娘。”范闲没隐瞒,爽快的摊牌,“我今晚打算揍郭保坤一顿,还要把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知道是我打了他,但又要保证他们没证据奈何我。”
风时雨一下子就听懂了后半句,显然深谙此道,经常不干好事,“你的意思是——你和李弘成一起喝花酒,然后找个机会脱身,去打郭保坤一顿;不仅打他,还要光明正大的报名,最好用个独门武功,念个诗号什么的。接着再回去继续喝花酒,这样靖王世子就成了你不在场证明的证人,而且以他的身份没人敢质疑他的话……但这也要他愿意配合吧。”
范闲气定神闲的端起茶杯:“今天我在靖王府见到了二皇子。”
“所以你们就沆瀣一气了。”风时雨言简意赅的总结,无视范闲被呛了一下的表情。
“不过——”他脸上写满了疑问,“这和鸡腿姑娘有什么关系?”
“有靖王世子作证,没人能定我的罪,但郭府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本来在诗会上就与郭保坤有冲突,动机也是有的,事情一闹大,这好色跋扈之名跑不掉了,若把郡主嫁给我,岂不是丢皇室的脸。”
范闲:顺便还可以揍一顿郭保坤给滕梓荆出气:)
“你……”风时雨眼神飘忽,“你拐这么大弯就是为了自污?!你真的决定解除婚约。”
“当然。荣华富贵,绝代佳人都非我所愿,我只要我认定的那个她。”范闲很认真。他想起了今天在靖王府见到的白衣少女。这一定是上天给与他的缘分,为了鸡腿少女,他要快刀斩乱麻,了结身上的麻烦,才能正大光明,不受干涉的去追求她。
“你不再想想?”
“不想了。”
风时雨问的是‘你真的确定要解除婚约吗’,而范闲的理解却是对方在担心自己实行‘自污声名’这一计划惹火烧身。关于这一点,他已考虑得很清楚,没有犹豫就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风时雨痛苦的一把抓住了桌沿:“真的真的不再想了?”
“真的”范闲再一次肯定。察觉风时雨的声音变得有些古怪,他抬眼望去,顿时惊了:“你怎么这种表情?!”
他从没见过风时雨如此扭曲的表情,实在是太扭曲太奇怪了,就算有人对他说下一秒风时雨要变身丧尸来咬他,范闲也不觉得意外。
“我……我肚子疼。”风时雨硬生生的把桌子抠了几个洞,话语中掺上了奇怪的气音:“嘶——我去,我去茅房了嘶——”
他就像后面有一大队捕快在高喊抓贼一样,火急火燎的从屋子里冲了出去,不等范闲反应,一溜烟的翻过墙消失了。
范闲盯着他翻墙的位置,表情狐疑:“不对。”他捏着下巴,眼神逐渐犀利,“这个家伙……很有问题啊。”
运起最快速度,已经跑出去好几里地的风时雨在半空中忽然一抖,发出一声痛苦的笑声,一头栽了下去。
“噗~笑死我了……”